丢掉的小狗很想你(69)

2025-09-17 评论

  他浑身发烫发软,面红耳热几欲爆炸,这种久违了的疯狂的快乐,他曾以为再也不会拥有。

  他用力踩顾凛川的脚,换来耳畔一声低笑的气音。

  “你踩。”顾凛川两手都搂向他的腰,把他向上提了一下,让他两只脚都站上来,“沈璧然,踩人还不会么,用点力。”

  沈璧然脑子快要爆炸了,顾凛川把他箍紧,他光脚踩在顾凛川的脚背上,本能地把双臂从顾凛川敞开的衬衫里伸到后面环住,指尖触碰到坚实炙热的身体,如动作记忆般,指甲用力抠了进去,在顾凛川吮着他不放时发泄般地狠狠抓了两把。

  贴得太近,会走火。

  一瞬而已,彼此碰撞到时,两人都凝滞了。

  沈璧然只觉脑内轰鸣,意识回笼时已经用力推开了顾凛川,这次顾凛川放他走了,只在他脚下趔趄时扶了一把,等他在床边坐稳后便撤回手。

  两道起伏的气喘声在空间里纠缠,外面忽然亮了一道闪电,在他们的视线中划过一瞬,照亮彼此绯红的面颊和波动的眼,狼狈难堪,又意乱情迷。

  闪电过后,迟迟没有等来闷雷,雨幕更密了,连成一片模糊的声响。

  沈璧然拉过被子盖在腿上,垂头平复。

  头发顺着他的动作散了下来,他看见那条短丝巾很无辜地躺在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掉的,他自己总是系不好那种看起来很松弛但不易脱落的结。

  两步之外,顾凛川顺着他的视线看到地面,蹲下把丝巾捡起来,站到他身边。

  大手沿着他的耳畔一捋到后颈,将散乱在脸颊的头发系数捧起,拢在一处,紧攥一把,再向下放松半寸,用那条丝巾轻轻系着。

  顾凛川动作很慢,微重的呼吸落在沈璧然头顶,沈璧然静静地坐着由着他弄,心想,明明六年都没做过这事了,为什么他还这么熟练。

  “抬点头。”顾凛川说。

  沈璧然出于本能地配合仰头,视线随之抬起,却直接撞进顾凛川的注视。

  他在为他束着头发,但眼睛却一直在等待与他对视。

  “对不起。”顾凛川看着他的眼睛说:“没有忍住。”

  沈璧然沉默,刚才那一瞬,两人的反应都清晰难掩,他自己并不清白,实在不能无耻地接受这句道歉,把罪都推到顾凛川一个人头上。

  “我本来做好心理准备挨你一耳光了。”顾凛川说着停顿下来,目光沉了些许,“但没有挨打,却有奖励。”

  “沈璧然,你能不能告诉我,刚才那是什么?”

  这一问,沈璧然瞬间像被踩了尾巴,应激似的弹开。顾凛川自然地松开他的头发,没有拉扯到。

  明明没再触碰,明明满室寂静,沈璧然的心跳却又一次纷乱。

  他很害怕,已经预感到顾凛川接下来要说什么,那是他这段时间以来自己纠结回避、不愿正视的妄念。

  顾凛川忽然朝他伸手,似乎想揉他的颈侧。这太犯规了,沈璧然警惕地想,在掌心温度将要靠近时一巴掌抽开了他的手,留下一声清脆。

  “别碰。”

  顾凛川平静地问:“是讨厌我碰,还是怕我碰?”

  “……”

  “别装了,你已经不是十七岁了。况且就算是十七岁的你也该明白,自己有反应。

  “当年你说,喜欢是一种冲动。

  “沈璧然,你又冲动了吗。”

  沈璧然肩膀轻缩,不与他对视,只固执地垂头看着地面。

  可地面上也是他们——一道影子坐在床边,另一道站在身侧,微微倾过身,如同要俯身拥抱一样。

  好荒唐,沈璧然居然在想,坐着的那个影子为什么不迎上去。

  它看起来明明想要。

  “沈璧然,十七岁时的冲动没有变成爱,我们可以再试一次吗?”

  顾凛川声线柔和,却压抑着一丝不容忽视的波动。他停顿了一会儿,继续低声说道:“你十七岁时我确实一无所有,我的世界很小,还都是你送给我的,所以我很快就变得无趣无用,很容易会被别人比下去。”

  “但是现在不会了。沈璧然,现在我的世界很大了,可以相信我吗,我能让你很安全、很开心,你和你珍视的一切,我都可以……”

  够了。

  沈璧然倏然仰起头,“顾凛川,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吗?”

  顾凛川被问一怔,“什么?”

  而他直直地看着他,“是六年前还不够疼吗,你还敢再来一次。”

  沈璧然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问他还是扪心自问。昏暗中,他们与彼此对视,顾凛川的瞳孔在无声地颤栗,从那道眼神中,沈璧然能想象到他心口的痛楚,因为此刻他也正品尝着一样的滋味。

  顾凛川用了很久才恢复平静。

  “伤疤没好,我记得有多疼,也很怕再疼一次。”他说,“但是沈璧然,我不能因为怕疼就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不爱了。我爱你,不是和六年前的抛弃和解,也不是相信再也不会受到伤害。但爱与恨、与委屈、与恐惧并不互斥,即便一切还会重演,我还是爱你,从来没有变过。”

  “我不知道你刚才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问我,如果是问我,这是我的答案。”

  顾凛川说完便挪开了视线,也看向地上那两团影子。

  他在等沈璧然的回复,但许久,沈璧然依旧一声不吭。屋里恢复静谧,空调忽然又开始徐徐地送暖风,热风吹过头顶,顾凛川终于忍不住抬眸——

  沈璧然还维持着刚才的姿势仰头看着他,但是泪流满面。

  他的心跳蓦然停滞了,立即伸手要去抚沈璧然的泪,沈璧然则更迅速地向后闪开了。

  沈璧然必须要退,他太清楚顾凛川接下来会做什么,他会把他搂住,让他把脸埋在身前,一下一下地抚摸他的后脑和脖子,顺着他的背,极尽温柔地哄他,无论他提什么要求都答应——在过往无数个相似的场景里,他都这样做。

  自己最初就是这样沦陷的。

  沈璧然在床上向后蹭,手指探到枕头下面,指尖顺着枕套背后的开口探进去几公分,忽而一顿。

  他好像碰到了一张纸。

  几乎是瞬间,不需要去看,不需要确认,他知道那是什么。

  ——是那张曾被撕碎又黏好、被泪水湿透、被钢笔字力透纸背的手表素描。

  是顾凛川本该得到的十八岁生日礼物,是他亏欠顾凛川的真相。

  当年沈璧然把那张信放进顾凛川的枕套里,忘记了带走,所以它就在这间阁楼卧室里安静地等待,不见天日,转眼六年。

  荒谬与巧合在心中撞出惊涛骇浪,泪水还没干,沈璧然忽然又笑了起来,他又哭又笑,觉得顾凛川一定以为他精神错乱,因为顾凛川的表情从来没这么慌乱过,近乎口不择言地发出了几个无意义的、不连贯的语气词,伸手像是想抚摸他,又在空中顿住。

  “我没有开玩笑,但如果这番话让你觉得可笑……”

  “顾凛川,”沈璧然打断他,“过来一点。”

  顾凛川身形微顿,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办。

  高大的身影弯下腰来,沈璧然在半路一把攥住他衬衫的前襟,把那只枕头横在他们之间,借着拽他的力挺起腰。

  隔着那只枕头,隔着他们的六年,他仰头注视着顾凛川的眼,用嘴唇轻轻触碰顾凛川的唇。

  顾凛川气息纷乱,喉结剧烈滚动,保持着静止的姿态。

  沈璧然不深吻他,只是轻轻触碰,但触碰了很多很多次,细密的像窗外的雨。

  许久他才停下,低声承认道:“你说得对,我又冲动了。”

  顾凛川一动不动,领口被攥久了,似乎在颈侧留下一道细微的红痕。他呼吸越来越沉,垂眸看着沈璧然,“所以这些吻算什么?”

  “算我情难自禁。”

  沈璧然松开了手,用力抱着枕头,抱着他十八岁的顾凛川。

  他看着眼前的顾凛川,喃喃道:“我真不该妥协,不该拿事业和你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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