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星星歌舞厅(7)

2025-09-17 评论

  外婆说:“我在吃京枣。”

  小女孩说:“外婆我也想吃。”

  外婆就扔了一根到门边。小女孩捡起来,发现那是自己外婆的手指。她立刻明白了,应该是狼把外婆吃掉了。小女孩于是挥舞着手指跑去森林里叫了猎人过来杀掉了狼,从狼的肚子里取出了外婆的尸体。故事结束。

  齐农说完按掉床头灯,说:“好,睡觉。”他背过身,准备闭眼睡觉。

  陈迦行呆愣了好一会儿,扁着嘴眼泪盈盈地哭骂道:“你不可以睡前说鬼故事。我打你。”他朝齐农后脑勺打了一拳头。

  齐农整个人都怒了。他跳起来按开大灯,扯着陈迦行的手臂说:“不睡觉给我滚客厅里面壁思过去。”他把陈迦行整个抱了起来。陈迦行努力搂着他的脖子不放。两个人又在房间里打成了一团。打得阳台上的鹦鹉醒过来,哀怨地尖叫道:“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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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天, 夜场前,刘博览骑着自己那辆破摩托车从镇医院赶到春风街。齐农刚把车停下。一颗毛茸茸的头从副驾驶位钻出来。陈迦行抱着他的奥特曼跳下车。

  刘博览愣了下,跑过去把陈迦行捞起来,在他额头上贴了贴,叫道:“谁啊谁啊。我们可爱的小夹心怎么也来了。”

  齐农从车上下来,有点不耐烦地说:“这东西昨晚一定要说我说的睡前故事害他不敢一个人睡觉了。晚上非要跟着我一起过来,再一起回去睡觉。”

  刘博览和陈迦行玩着击掌游戏,边玩边说:“夹心在舞厅里头不可以乱跑,跟在博览哥哥后面晓得不?”

  陈迦行乖乖点点头。

  刘博览把陈迦行抱到酒水柜台后面的转椅上,走开去“深水区”打点了一下。喜妹那里收到讯息,这几天可能会从省城的舞厅查到近郊。刘博览把“深水区”的灯光调亮了许多。舞客和舞女心照不宣,都明白那是什么意思。

  齐农陪一个常来的老板坐在卡座边喝酒聊天。他让服务小妹静宜去酒水柜台端两杯他们自己酿产的人参酒,让老板尝尝。

  静宜跳到酒水柜台边,摸了摸陈迦行脸上两坨婴儿肥,开玩笑问:“今天你管酒吗?那给姐姐倒两杯人参酒。”

  陈迦行还真的应了声,跳下转椅,挑了两个小酒杯,从人参酒罐里倒了两杯酒出来。他踮脚放在柜台上。

  静宜蛮讶异地转回头看了下齐农。齐农也正看着酒水柜台这边。

  那天晚上舞池里事故挺多。刘博览带着几个做安保的一直在维持秩序。中间喜妹来了一趟,看见陈迦行的时候没说什么,走出门之前拎着一只大红色的小手袋转回头问齐农:“算算不对啊,你哪来这么大的儿子?”

  齐农回她:“我什么时候说他是我儿子。”

  喜妹在他嘴上弹了一下,骂道:“齐农,你早晚毁在这张毒嘴上。”

  齐农说:“谢谢姐。”

  与此同时,均仪从喜妹身后不好意思地欠身穿进来,交了入场费之后,走了进去。她今天蛮幸运,一进场就遇到了熟客。熟客特别照顾她,给了她一张红钞票,让她买杯酒,找零就归她了。

  均仪把票子递给柜台后边的陈迦行的时候犹豫了一下。陈迦行仰头问她:“要什么酒。”

  均仪啊啊地指了指后头的红酒瓶。

  陈迦行抱着红酒瓶返回柜台,半跪在椅子上倒了一高脚杯给她。均仪拿着酒杯要走,陈迦行扯住她的裙摆,推过去一把零钱,面无表情地说:“你忘记拿零钱了,哥哥。”

  作者有话说:

  《狼外婆吃京枣》的故事系我妈妈X女士对《小红帽》进行的本土化改编。

 

 

第6章 美酒加咖啡(六)

  均仪整张脸涨得通红。他摆摆手,回头看了眼后方的人,又转回头看着陈迦行。

  陈迦行像明白了什么一样,又重新说了一遍:“你忘记拿零钱了,姐姐。”

  刘博览走路带着风,从舞池那头走过来,滑到酒水柜台边笑说:“哎均仪,这是老板带来的小孩,叫小夹心。”

  均仪低头匆忙点点头,端着酒杯走开了。刘博览狐疑地看着她走远。

  舞厅里十分热闹。陈迦行反而到九十点的时候就耷拉着眼皮困了。他把头搁在自己的手背上,歪着头眯着了。齐农从卡座上站起身,走到酒水柜台边把陈迦行抱了起来。陈迦行搂着齐农的脖子,贴着他的肩膀沉沉睡了过去。齐农把他抱在怀里抱了一会儿,确认陈迦行完全睡着了之后,把他放在了卡座上,然后找了床小毯巾给他盖上。

  齐农坐在旁边打电话处理着其他事情。陈迦行忽然迷迷糊糊睁开眼一下,齐农就轻轻拍拍他。陈迦行又把头埋进毯巾底下睡过去。

  夜深后,一些上了年纪的舞客就打道回府。一些舞女闲下来,都围过来看刚迷迷瞪瞪睡醒一觉坐起身的陈迦行。“绿子”挑了下他的小卷毛,笑说:“这小宝比我那对双胞胎女儿看着还小一点哎。小宝几岁啦?”

  陈迦行伸开两只手,说:“七岁了。”

  “绿子”哦了声,说:“那这个月开始已经是小学生了哦。晚上睡太迟,明天起不来上学...”

  齐农站在旁边和刘博览对视了一眼。刘博览推了推他的肩头,低声说:“对啊,七岁不是该上学了。”

  齐农看了眼陈迦行,嘀咕:“他看起来是能上得好学的样子嘛,笨乎乎的。”

  刘博览啧了声说:“你怎么这么说我们夹心。”

  齐农嫌恶道:“不知道以为你生的。”

  就齐农的了解,陈迦行的老爸陈期,读书完全读不明白,很早就出来打工挣钱了。陈迦行老妈裴娜,是中专卫校毕业的,好像成绩还不错。但是毕业前夕看上了一文不名的陈期。后来毕业证差点没拿下来。

  齐农思忖着,即使他想给陈迦行读书也不行,陈迦行的户口又不在他名下。

  “绿子”的老公骑摩托车来舞厅接她回家了。她抱了抱陈迦行,跑出了舞厅。“蝴蝶兰”自己叫了辆摩的回家,她在后头酸“绿子”:“真好哦,每天老公接接。”

  “绿子”回头朝她扮了个鬼脸。

  摩托穿过春风街,晚风已经开始带有秋天的凉意。“绿子”闭起狭长漂亮的眼睛,闻着晚夏的气味。她老公身体不好不能做工。家里的女儿一直以为妈妈每天在工厂上晚班,不知道她在舞厅跳舞。“绿子”想到女儿就会感到心酸。

  摩托车在街口停了下。路口便利店老板打着瞌睡在听深夜广播。省城一名裴姓女子已经找她儿子一个多月了。据她描述,儿子是上个月周六下午由外婆带去市中心晴空大厦的路上走丢的。儿子七岁,身高大概110公分左右,一头自然卷...

  摩托车继续往前开。“绿子”伸开自己的手,朝缀满星星的天空大叫了一声:“老公,我今天赚了一百五十块!我真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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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午后,齐农牵着陈迦行的手去了趟河流镇小。齐农把陈迦行推到教务主任面前,说:“就来看看这小孩能跟得上一年级的进度么。”

  教务主任给了陈迦行一套小一开学测的试卷。陈迦行姿势奇怪的抓着绿色铅笔,一个人坐在教室中央低头开始做题。

  教务主任也是老镇民了,认识齐农的爸爸。他问齐农:“你家哪个亲戚的孩子?之前没见过。”

  齐农靠在窗台边,抱胸看着教室里头的陈迦行,没回答教务主任的问题。

  过了半来个小时,陈迦行把算数试卷和拼音卷递还给了教务主任。齐农揪了下他的耳朵,问道:“你是不是做不出来啊,这么快写完啦?”

  陈迦行躲掉齐农的手,在齐农手臂上捶了一拳说:“我就是写完了。”

  教务主任批改完试卷,坐在办公位上没动。齐农递了支烟给他,说:“有话直说,程度太差,我们就...”

  教务主任把试卷推过去给齐农看。他说:“一点错没有。他就做了不到半个小时,两张试卷一点错误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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