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发尾扫到我，很痒。”
季沉看着他。
太近了。
唐星野的头发垂下来，乌黑发尾扫过瓷白的皮肤，痒得像是某种勾引。
更糟的是, 他身上只套了件宽大的衬衫，领口敞开，露出大片冷白的皮肤，上面还留着几道暧昧的红痕。
季沉的视线不受控制地落在他的唇上——淡粉色，泛着水光，微微张着，像是无声的邀请。
唐星野似乎没察觉到危险，瞥了眼发尾，抿了下唇，躺下来，侧着脸看着季沉相贴的脸，“这样总行了吧。”
？
面对面这个姿势，对beta来说有点危险。
季沉想收回手臂，唐星野直接压上来，一把抓住他的腕骨，扣住，腿刚想动，也被唐星野压住，命令道:“别动，睡觉。”
说实话，动作非常快和精准，如果这技巧不是用在他身上，季沉一定会为这进步拍手叫好。
可现在他只觉得喉咙发紧。
Beta的体温偏低，贴上来时像一块凉玉，可偏偏呼吸是烫的，洒在颈侧，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季沉垂眼看他，声音沉得发哑：“你这样，我怎么睡？”
“睡不着就闭眼装死，再不行，你就滚去沙发。”手指仍扣在季沉腕间，却微妙地松了半分力道。
季沉没有再说话，唐星野的睫毛颤了一下。“信息素让你睡不着？”
“不是。”唐星野没兴趣告诉季沉自己的秘密。
对方易感期溢出来的信息素反倒让他很舒服，雪松抚过隐隐发热的腺体，但好像好缺了点什么，需要一起填入。
“又说谎。”季沉语气笃定。
“爱信不信，”唐星野松开手，闭上眼，“再说话，纱布堵上你的嘴。”
季沉闭嘴，盯着唐星野看了许久，直到对方的呼吸变得绵长平稳。
唐星野能告诉林墨，告诉路至的秘密，他感到一点微妙的被排外。
林墨没有像季沉想象中被唐星野接纳，他盯着红点，目光看向唐星野空荡荡的床，平整得刺眼。
又一次被截胡。之前的那些交集，仿佛只是侥幸，只是他恰好出现在唐星野需要的时候。
唐星野需要他的时候，才会把目光投向他。
唐星野醒来时，季沉的脸色不是很好，像是睡眠质量不佳。
不就跟beta挤一张床，至于吗？
唐星野精神状态很不错，他隐晦地瞥季沉一眼，不会受了一次重伤就不行吧。
感知到不好的目光，季沉：“……”
唐星野到底在看什么？
季沉抬眸看向他：“你早上要吃点什么？还是你回学校吃？”
“吃，”唐星野吐出第一个字的时候，就愣了下，随即道：“……馒头吧？”
他以前是没有吃早饭的习惯，早起就要去赶着做兼职，兼职结束忙着去上课，没时间吃饭。可现在他竟然被路至他们养出了吃早饭的习惯。
不知道该谢谢他们，还是该咬牙自己又多了一笔费用开支。
唐星野吃完换了衣服，就回校上课。
季沉没课，正懒散地靠在沙发上刷手机。
他百无聊赖地滑动着社交平台，忽然，一条标题为【醉汉alpha就该直接埋了(╯‵□′)╯︵┻━┻】的帖子闯入视线。
发帖人ID是一串乱码似的字母，语气却莫名熟悉。季沉指尖一顿，鬼使神差点进了主页。
【易感期的Alpha能不能自觉带抑制贴？(｀へ？)ノ在公共场合乱放信息素是想被化学阉割？】
【这个宿舍真是受不了。alpha长那么高，了不起啊。有钱了不起啊。】
【班上那些家伙做的事情一塌糊涂。啧，不是那么做的。啊算了说了他们也不懂！】
【打工就是shit！工资少工作多，要不是同事很好，大概就不想干了。】
季沉盯着屏幕，唇角缓缓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
这些文字里的不耐烦、嫌弃，全都裹挟着某种熟悉的调调——冷淡里带着点刻薄，刻薄里又藏着点不易察觉的别扭。
他点开某条动态，放大看了看。里面的镜子映出一闪而过模糊的侧影，光线昏暗，但隐约能看出那人微抿的唇线和冷淡的眉眼。
原来……还会偷偷发牢骚啊。
……
到了傍晚，上完课的唐星野去实验室，拐角处，遇到球球。
柴犬看到他，就摇着尾巴，迫不及待地冲过来迎接。唐星野的眉眼瞬间柔和，蹲下来，摸摸它的脑袋，嘴角不自觉地扬起笑。
“这么乖，看到我就跑过来。”唐星野准备去休息区的柜子取点小零食投喂。
自动门开启，唐星野的动作顿住，抬眼望去。林墨就站在门口，身形笔直得像一尊冷硬的雕塑。
林墨抬起黑漆漆的眼眸看他，“你回来了。”
这一句毫无波澜，可莫名让唐星野感到一丝诡异。
他打量林墨的脸色，眼底有颓靡的青色，表情冷淡，眉眼间却透着一股压抑的躁意，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束缚着，又像是极力忍耐着什么。
唐星野迟疑下:“嗯。”
林墨整理高处的试剂柜，动作比平时慢了几分。他的目光落在唐星野后颈处若隐若现的红痕，在冷白肌肤上如同雪地里的梅印。
唐星野擦肩而过，一股淡淡的雪松味扑面而来，alpha的手腕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玻璃瓶在金属架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小心——”
话音未落，深褐色的试剂瓶已经倾斜着坠落。唐星野条件反射冲上前，伸手去接的瞬间，林墨也急转直身。
撞了个满怀，唐星野的鼻尖磕在对方锁骨上，顿时泛起一阵酸涩的疼。
他推了一把林墨，捂着鼻子后退半步，却突然被攥住手腕。
林墨的手指烫得惊人。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正以不正常的力度摩挲着他的腕骨，拇指无意识地按压着手腕内侧的肌肤。
像是沙漠旅人触碰绿洲的泉水，泛起阵阵愉悦。林墨的呼吸变得有点错乱，全身的血液都在亢奋地流动。
“林墨？”唐星野试着抽手，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悦。
alpha的瞳孔骤然收缩，像是突然惊醒般松开手，接过试剂瓶的动作带着几分仓皇。
“谢谢。”林墨后退两步，抵上柜子才停下。
他主动和唐星野保持距离，从口袋里掏出纸巾，擦了擦刚才触碰过唐星野的手指的地方。
唐星野见状冷笑，抬起袖口嗅了嗅，不知道从哪里沾到的烟味惹到这位，又开始嫌弃他。
不就点烟味至于吗？他吸二手烟，都没说啥。
休息区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林墨表面还是维持冷漠的面具，只有他知道汹涌的焦渴在翻涌，血管里奔涌的冲动几乎要烧穿理智，撕扯他的情绪。
随身的药已经吃完，满脑子都是那片柔软的肌肤。
他将纸巾放在口袋里，指腹反复摩挲，仿佛这样就能缓解皮肤深处传来的、蚀骨般的痒意。
他垂下眼，嗓音低哑不像话，“上次的资料你放哪？”
林墨找个借口打算离开，否则下一秒可能就会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
“在宿舍桌上。”唐星野揉着发红的手腕，没好气地回答，完全没注意到alpha的异常。
林墨脚步匆匆离开实验室，他快步穿过走廊，脚步越来越快，最后几乎变成奔跑。
唐星野无语，盯着他远去的背影，连跟他共处一室都受不了。
林墨看着衣架上唐星野的衣服，上面还透着的甜香。目光挪到四四方方的小布料上，那是最贴身的，也是散发最浓郁的香气。
香如同烟雨般笼罩，蒙蔽了他的感官，让他有些昏沉。被蛊惑的大脑，将衣服取下来。
这是疯狂的。
林墨清醒地知道自己的行为多么无药可救，但这里有唐星野的味道，浅淡的香气，无法抗拒的甜美快意。
亲吻过红软的唇瓣，柔软的触感，甜到让人发痴的味道。柔软的布料所模拟出的肌肤相贴远远比不上，怎么蹭都蹭不够，只用作抚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