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吻
纪泱南最近早出晚归,白榆很少能看到他,偶尔几次回家都来去匆匆,连视线都对不上一眼,他能明显感觉到Alpha的情绪不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够好,又或许是因为别的,白榆猜不到,他想纪泱南告诉他,可是他现在连跟Alpha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脸上的巴掌印慢慢消了下去,只不过眼皮被指甲刮伤的痕迹还在,此刻结了痂快掉了。
苏叶有发现他的不对劲,但白榆藏得好,没被她发现什么苗头,悠悠自然也不会说。
“夫人一到夜里就喘得厉害,这病不知道能不能好。”苏叶一脸愁容,她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冯韵雪的病,目前看来,应该不仅仅是哮喘。
“苏叶姐不要担心,夫人一定会好起来的。”白榆语气真挚,想让苏叶不要过度焦虑。
可尽管如此,家里还是变得死气沉沉。
白榆自那天被纪泱南赶出去后就一直睡在阁楼,白天收拾屋子的时候从柜子里翻到当初用边角料做的玩偶,他蹲在抽屉旁,两手捏着玩偶细细的手臂晃了晃。
“是不是没有给你晒太阳,所以你看上去不高兴啊?”
他用手指捏着玩偶鼓起的肚子,里边的棉花回弹很慢,中间凹了一块,许久才慢慢恢复原状。
他又想起纪泱南来。
“我带你出去晒太阳。”
他把灰扑扑的玩偶塞进围裙前面的兜里,让玩偶陪他打扫做饭,洗衣服的时候就把它立在水盆旁边能照到阳光的地方,偶尔也会跟它说说话。
夜里他就趴在阁楼的小窗边默写教规,他写了一遍又一遍,最后还是会在纸上写满纪泱南的名字。
周末将近,他另外给时春准备了新的礼物,仍旧是用那块布,裁了一部分出来,缝了件精致小巧的小褂子,套在玩偶身上。
“你跟着我受委屈了,去陪时春吧。”白榆给它整理好,发现后背大了点,空落落的,就用针线在后面紧了紧,为了照到更好的光线,他几乎把脑袋挨在煤油灯旁,差点烧着了头发。
“吓死了。”白榆捂着耳鬓的发丝,总觉得闻到一股焦味,他拍拍心口,把玩偶捧到眼前仔细端详。
“时春肯定能带你天天晒太阳,还能陪你说话,等他生了宝宝,你就能陪他宝宝一起玩。”
白榆用手指戳戳它的脸,语气落寞:“我没有宝宝,你陪着我会很无聊。”
煤油灯逐渐燃尽,墙边的影子都开始虚化,小小的阁楼瞬间陷入一片黑暗,白榆反应过来后准备去楼下找根蜡烛。
为了不吵醒人,他连拖鞋都没穿,摸着黑下楼,却在楼梯口发现一楼厨房的灯亮着,他心脏一紧,不知道是谁,想先原路返回,耳边就已经传来脚步声。
“谁?”
白榆在听到熟悉的声音后耳朵根都僵了,心脏猛然迅速跳动起来,他抓着楼梯扶手回头,在厨房隐约透出来的灯光里看到了纪泱南。
Alpha应该是刚洗完澡,还穿着浴袍,头发上的水汽湿哒哒的,额前的头发一股脑儿往后捋,白榆眼睛这会儿有点花,只能看到个大概轮廓。
少爷两个字含在喉咙里,白榆心生胆怯,指甲都快嵌进木质的扶手里。
这个时候他不能调头就走,没有这个规矩,更何况,他也不是很想走。
“少爷,这么晚你怎么不休息?是刚回来吗?”他声音很轻,走得越近越能看清纪泱南的脸。
他的心颤颤的,Alpha的信息素是吸引他靠近的药引。
纪泱南手里拿着水杯,眼角的余光注意到白榆赤裸的双脚,厨房的灯是去年换上的白炽灯,惨白的灯光照在Omega单薄瘦削的脚背上,几乎能看见皮肤上透出的血管。
他默不作声地喝口水,吞咽的声音随着喉结滚动而落下。
“喝水。”他说。
白榆呼吸都很小心地问:“我没有把水壶拿去房间吗?”
应该不会的,他每天都会在纪泱南回来之前把卧室打扫好,顺便烧好水送进去,怎么偏偏今天没有?是忘了吗?
他自责道:“对不起,我应该、应该是忘了,我现在提进去吧,要是起夜就不用下楼了。”
他边说边往厨房靠,心里懊恼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没有。”纪泱南说:“想喝凉的。”
白榆停下脚步,面容呆滞地说:”这样啊,那我明天另外烧一壶放凉了端进屋里。”
纪泱南没回他这话,白榆有些尴尬地杵在厨房门外,进退两难。
Alpha的气息在空旷的夜晚里散发出淡淡的清新,像极了丝丝绕绕缠住的蜘蛛网,团团把他困住。
“那早点休息,我先上去。”
他不找蜡烛了,准备直接回阁楼睡觉,纪泱南的信息素扰乱了他的心绪,他心神不宁,幽暗的环境他连扶手都没摸到,脚下踩了空,重重地从楼梯摔了下来。
“唔……”
台阶并不锋利,但还是划伤了他小腿上的皮肤,刺痛传来,白榆咬着唇死死忍住。
他不太能爬起来,摔倒的声音太大,楼上有房门推开的吱呀声。
“怎么了?谁在底下?”
是安明江。
白榆怕被责骂,顾不得受伤的小腿连忙爬起来,刚想说对不起,身体就被人抱住,轻飘飘落入温热宽阔的怀里。
Alpha的信息素瞬间窜进鼻腔,他脑子一愣,紧绷的神经跟身体一下子就软了,包括心脏。
“是我。”纪泱南的声音沉稳有力,还带着丝夜里不易察觉的寒气。
安明江一听是他,什么也不说,门啪得一声就关了。
白榆被他抱回了卧室。
小腿上的划伤看上去并不严重,只是破了皮,红肿一片,白榆站不起来可能是碰到了骨头,但好在缓过来后没什么事。
纪泱南在军队呆久了,会简单处理一些伤口,他拿来酒精给白榆消毒。
Omega的小腿纤细修长,膝盖包括脚踝都是嫩红的颜色,他很紧张,纪泱南每碰一下,他肌肉都抖一下。
“还在生我的气吗?”白榆突然开口问道。
纪泱南闻言抬眸,俩人靠得极近,挨着脑袋,发丝都快缠在一起,他很清晰地看见了白榆眼皮上的痂,长长一道,在他清秀的脸上显得有些狰狞。
他没明白白榆突然道什么歉。
“怎么弄的?”
白榆的眼睛由于长时间夜里做手工十分酸胀,他用力眨了眨,没意识到纪泱南的问题,不解地歪着头,“什么?”
纪泱南收起酒精棉,放下白榆的裤腿,没继续这个话题。
骤然分开的距离让白榆的心像块湿淋淋的毛巾,怎么都拧不干。
他知道时间不早他该走了。
“我去阁楼睡。”他想叫纪泱南早点休息,话到嘴边换成了:“晚安。”
他努力露出个笑,垂着头去找拖鞋,意识到自己压根没穿,无措地晃了下脚,闷声说了句:“谢谢。”
纪泱南:“谢什么?”
“谢谢你给我处理伤口。”
白榆突然觉得好陌生,心里止不住得酸。
“那我……”
“在这睡吧。”纪泱南说。
白榆木偶似的站着,小腿的疼针扎似的,可能是酒精在作祟,他眼睛热热的,说:“我……我没贴胶带,我的腺体……信息素会溢出来。”
纪泱南脱了外面的浴袍,露出精装的上半身,白榆咬着唇没敢看,灯被关了。
这是他近几年第一次在同一张床上离纪泱南这么远,不到半米的距离,仿佛隔了条被雾气弥漫的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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