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帆宁住的是普通病房,纪泱南进去的时候,他还穿着昨天的衣服坐在床上发呆,开门声响起,Omega显而易见地抖了下,转过脸看清来人时,眼眶一下子变亮紧接着开始泛红。
纪泱南的军靴上还沾着已经干掉的泥水,他站在距离病床不到一米的距离,乔帆宁从他身上闻到了另外一个Omega的味道。
很浓,不难猜到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回去。”纪泱南语气很冷淡。
“你昨天干嘛去了?”他仰起头,一向精致的脸上产生了裂痕,“为什么打晕我?”
纪泱南很深地叹气,没有解释太多,他让乔帆宁起来,重复了一遍:“回去。”
乔帆宁很固执,“你送我。”
如果没猜错的话,纪泱南身上是白榆的信息素。
一个处于易感期的Alpha推开了他,甚至不惜将他打晕,然后去找另一个Omega陪他度过。
白榆跟了纪泱南这么久,他们肯定不止一次这样过,在他不知道的时间里Alpha还会陪白榆过fq期,他心里比谁都清楚,然而当着喜欢的人面确切地知道这件事仿佛在他心上剜了一刀。
“你打得我很疼,你得送我回家。”他像撒娇一样揉了揉眼睛。
纪泱南的喉结很小幅度得上下滚了滚,说道:“起来。”
……
白榆先是从小树林跑回了家,家里没有纪泱南的身影,他在家门口来回踱步,思考Alpha可能会去的所有地点,最后抱着一丝希望向着军区医院跑。
从昨晚上起他就在纪泱南身上闻到了很重的血腥气,他猜测Alpha应该是受了伤,那在医院的可能性很大。
他的脑子被时春即将要临产这件事塞满,身体机能快到极限,一路朝军区医院狂奔,在医院门口看到家里那辆熟悉的黑色汽车时,眼眶几乎快被泪水填满,胸口的心跳已经按压不住,他喘着粗气一步步向前走,却正好看到乔帆宁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他僵硬地钉在原地,纪泱南似乎没看见他,坐进驾驶座后启动汽车引擎,这期间没有给白榆反应的任何空间,他不假思索地向前跑,以最快速度拦住了这辆车。
纪泱南只瞥见个人影冲了出来,连忙松开汽车油门,隔着车前的挡风玻璃看到了白榆。
Omega张开双臂,顶着一头一脸的汗大口喘气。
他二话不说地解开安全带下车。
“你疯了吗?”
他几乎是把车门砸上的,带起一阵剧烈的风,咬牙朝白榆走过去,怒道:“想死了?你知道我一脚油门踩过去速度有多快吗?”
白榆能感受到纪泱南的愤怒,腺体上的标记在提醒他应该对自己的Alpha臣服,他放下双手,死死攥着衣角。
“帮帮我。”他恳求着:“你帮帮我……”
纪泱南怔住,白榆的眼泪毫无征兆地砸在他躁郁的心口,两人僵持着杵在军区医院大门口,被乌云掩盖的天空透不出一丝阳光,乔帆宁不知何时从车上下来,视线从在车里时就一直牢牢盯着白榆,问道:“泱南,不走了吗?”
白榆的眼睛里是被洗涤过的潮湿,眼尾晕着一圈红色,明明早上俩人还不欢而散,此刻却又低声下气地来求他,纪泱南说不上来的烦闷,尤其是还有个乔帆宁。
“什么事?”他问。
白榆咬着舌尖,时春是从乔家偷跑出来的,他没法当着乔帆宁的面说出时春的名字。
“说话。”纪泱南的嗓音带着让他不可抵抗的命令,腺体突突猛跳,双腿酸软得几乎要跌倒,但他还是忍住了。
纪泱南愈加心烦,绷着下颌深吸口气,白榆仍旧是一脸倔强只字不提的模样,他气狠了,便说:“不说就在这站着。”
他让乔帆宁上车,然后自己坐进驾驶座,重新启动油门,把白榆独自留在医院门口。
他故意没有回头看,然而眼角却瞥见后视镜里的白榆在追他的车。
他狠狠砸着方向盘,接着踩了个急刹,乔帆宁不受控地往前栽,他红着眼眶问:“你要去哪?”
纪泱南平复着呼吸说:“我另外找人送你回去。”
乔帆宁半张着唇,却又不知如何开口,难免生气:“哦。”
“抱歉。”
乔帆宁盯着他,心酸难忍道:“你要是真觉得抱歉,那就送我回家,可是你做不到,对不对?”
纪泱南烦透了这种糟糕的感觉,好像所有人都在跟他作对。
他还是只对乔帆宁说了句:“好好休息。”
乔帆宁下了车,砰得一声把车门关上,纪泱南调头回了军区医院,白榆跟不上他的车,摔了个跟头,手掌内侧磨破了皮,火辣辣得疼,距离他答应时春的半个小时似乎已经超过了,他急得不行,从地上爬起来时没什么力气,是被人抱起来的,先是闻到了一股很浓的信息素,紧接着就是阵阵炙热的气息,将他全身裹住。
他的手一直在抖,僵硬地抬起睫毛对纪泱南:“时春,他快生了,我要带他去卫生所。”
他嗓音不稳,有哭腔,微微闭着眼,“他病了,淋了一夜雨。”
他很自责,也很愧疚,刚刚在纪泱南抛下他时禁不住记恨起Alpha来。
如果时春出了意外,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纪泱南对时春有些印象,他问:“在哪?”
“教导所后的小树林。”
……
这是纪泱南第一次来这个地方,树木丛生,杂草遍地,经过一夜的大雨几乎无处下脚,时春被掩藏在一堆树枝后边,他跟白榆到的时候,听见了一阵微弱的婴儿啼哭。
白榆发了疯似的把那堆树枝扒开,眼前的景象让他四肢瘫软,直接跪在了泥里。
时春身边躺了个皱巴巴的婴儿,蜷着手脚,像只树林里被遗弃的雏鸟,身上都是血,只盖了件时春褪下的裤子,胸口放着干瘪的小玩偶,他的哭声很小,越到后面越轻,没了气力般喘气都困难。
“时春!”
白榆跪着爬过去,拼命喊着时春的名字,“你醒醒,你醒醒!”
他一直在哭,时春像是那个从婴儿身上跌落的破布娃娃,毫无生气地闭着眼睛,不知道从哪里来,也不知道往哪里去。
“起来。”纪泱南用那条裤子把孩子裹起来,然后让白榆起身:“把孩子抱着,去医院。”
白榆惶惶然听了他的话,纪泱南脱下自己的衬衣把时春赤裸的地方盖住,然后抱他进车里,白榆走了几步又回过来,捡起掉在地上的玩偶才上了车。
……
卫生所距离小树林有些远,纪泱南直接带着人回了军区医院。
护士要将孩子抱走,白榆躲在角落里怎么都不肯松手,他的头发很乱,但是眼神很坚定,不让任何人碰这个孩子。
纪泱南强硬地从他手里夺过,孩子又哭了,这回的声音很大,又刺耳,白榆眼看着小孩的脸开始发紫,怕伤到他不得已只能松手。
“还给我!”他脱力地瘫软在地,猩红着眼看向纪泱南。
纪泱南把孩子给护士带走,说:“孩子不要检查吗?你抱着他有什么用?”
Omega垂着修长的颈不断发抖,腺体被标记的地方嫣红着,似乎还流了血,纪泱南意识到自己可能说话语气重了,此时此刻也不是计较的时候,走上前打算把人扶起来,谁曾想白榆直接推开了他,语调拔高道:“别碰我!如果不是你,时春怎么会早产,明明是你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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