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泱南不可置信道:“你怪我?”
白榆倔强地看着他,湿透的睫毛黏成一簇簇,他强忍着即将掉下的泪,眼球中的红血丝蔓延成他跟纪泱南之间的裂缝。
“要不是你强迫我,我早就带他走了!”
时春生死未卜,恐惧冲刷着白榆所有的神经,眼泪也成串得掉。
Omega从没在他面前表现出这样激烈冲动的一面,他被那句强迫气懵了,反问道:“你带他走?你以为你能带他去哪里?”
纪泱南卡着他下巴让他抬起脸,表情冷漠道:“他伤了乔仲吧?要是我没猜错,治安队的人一直在找他,昨天夜里那么大的雨,你能带他去哪里?嗯?你告诉我,你打算怎么带走他?”
白榆眼睛一眨不眨,瞳孔里的红血丝逐渐变浓,泪水从眼角滴到纪泱南的虎口,他使了劲,Omega白皙敏感的脸瞬间起了道道红印。
“你有把握吗?你做的到吗?”他眼里的冷漠让白榆想起了他流产时在阁楼的那个夜晚。
那天也是这样,Alpha毫不留情地抛下了他,他想告诉纪泱南,因为时春是他朋友,所以他想帮帮他,就只是这样而已,他确实没有把握,可是他起码能给时春送把伞,不用淋雨就已经很好了,这也不可以吗?
纪泱南的脸在他眼前不断放大,他曾经最喜欢亲吻对方高挺的鼻梁跟底下饱满的唇,他以前总认为Alpha的唇相比起他的人要可爱得多,虽然说话有时候很伤人也很冷酷,但是嘴唇却很柔软,他很早就学会麻痹自己。
纪泱南送开了他,然后整理好身上凌乱的衣服,他一步步退开,离白榆越发遥远。
“你自己冷静一下。”
他不知道纪泱南什么时候走的,胸口剧烈起伏,呼吸急促,猛地用手背揉过哭红的双眼,手里的玩偶被他抓得皱巴巴,最后又被他小心翼翼地摊开铺平整。
纪泱南不喜欢的东西,时春喜欢,他得保存好,不然时春该不高兴了。
不过他想,也没关系,大不了以后再重新做一个送时春,不论怎么样,时春都会喜欢的。
……
时春生下的孩子除了体重轻一点没有什么问题,只不过时春因为早产出血一直没醒,他被送进了病房,得知这个消息时白榆没忍住哭了,一个人把眼泪抹干,开始照顾起时春跟孩子。
那天夜里下过雨后天气开始放晴,就热了一天气温便开始下降,纪廷望失踪的消息传到了联盟政府,边境战乱不止,联盟军队的驻扎点已经退至岛城后几公里,纪泱南要不了几天就得归队,在此之前他有意无意地往政府开始传递纪廷望捏造假身份的讯息,政府对此很在意,然而纪泱南没有在家里找到乔仲的保险盒。
他跟乔帆宁的订婚宴不了了之,战乱之下,也没人在意这桩婚事,不知道战争的炮火会不会蔓延至联盟,大家都提心吊胆急着保命。
纪泱南两天没出现在家里,白榆一大早经过门口的花圃时停下脚步,身边那片曾经郁郁葱葱盛开鲜艳的月季不知何时已经一片狼藉,杂草丛生,他默默地注视着这片土地,随后想到了什么,放下手里的东西跨过栅栏找到了当初自己种下的那株玫瑰苗。
细小修长的玫瑰苗已经彻底被折断,从根部起弯成九十度躺在了泥土里,上面压着他为了遮阳的旧布料,只露出一截长了两朵花苞的枝干,其余全被掩在了土里。
白榆用手把它连根挖出来,甩掉上面的土,叶子七零八落,整棵苗折成两段,原本绿色的花苞已经变得干枯,他晃了一下就直直滚到脚边。
白榆蹲在泥土里,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他只把那株玫瑰苗放回原位,然后用东西把它盖住,最后若无其事地提着东西去了军区医院。
……
纪泱南腺体的伤在气温降下来后就好得快了些,他再一次去医院时碰上了主动来找他的乔帆宁。
Omega瘦了些,没有以往神采飞扬,纪泱南对他心存愧疚,想起件事来。
“你之前来过我家。”他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块水绿色的手帕,从里面拿出一枚戒指,递给乔帆宁,“还你。”
“你怎么知道是我的?”
纪泱南说:“不然有谁?”
乔帆宁拿过这枚戒指,当初找工匠定做的时候满心欢喜,可最终还要被喜欢的Alpha退回来,他怎么甘心呢?
“泱南。”他语气里带着不确定的讨好:“我们的订婚就此作罢了是吗?”
纪泱南沉默许久,说:“嗯。”
“可是,联盟所有人都知道我要跟你结婚的,你让我以后怎么见人啊?”乔帆宁语气轻柔道:“你这样不就是退婚吗?以后没有Alpha要我了。”
“不会的。”纪泱南想告诉他,他是个优秀的Omega,总会找到合适的另一半,然而乔帆宁看上去太过伤心,举着那枚戒指朝他伸出手。
他疑惑起来,“怎么?”
“试一下。”乔帆宁说:“我当初不知道你手指的尺寸,凭着本能让工匠做的,我就想试试,可以吗?”
“抱歉。”
“你总是说抱歉。”乔帆宁笑容苦涩:“除了这个就没别的说了吗?我喜欢你这么久,这点事都不愿意成全我。”
或许是他的低姿态让纪泱南动容了,本身这个戒指他就没想过要收,所以在乔帆宁主动拉着他的手把戒指往他无名指上戴时他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拒绝,戒指轻而易举地从指尖滑到底部,松松垮垮地坠在上面。
乔帆宁默默看着,语气落寞道:“果然不合适。”
他又抬起头,“你喜欢白榆吗?”
纪泱南:“这很重要吗?”
“我就是想知道。”他瞳孔明亮,“为什么不能是我啊?”
纪泱南没有给他答案,他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不论是白榆还是乔帆宁,甚至是以前的冯韵雪,他们总是执着于要一个情感答案,可这对他来说根本就不是一件重要的事。
他愿意给白榆一个家,甚至以后也愿意再和他要一个孩子,这不够吗?
不过现在的白榆不再像以前那样听话,甚至接二连三地违抗他,这让他很不爽。
他告诉乔帆宁:“我不喜欢玩这种游戏。”
“什么游戏?”
纪泱南看他一眼,说:“爱情游戏。”
时春昏迷两天,期间一次都没醒过,白榆像往常一样用毛巾擦拭着时春每一根手指,动作熟练而麻木,可是眼泪不知觉间掉在时春手背上,他就连忙擦掉,循环往复。
不知道自己哭什么,他也觉得很奇怪。
时春的手指悄然动了下,白榆茫然无措地抬起脸,正好对上时春缓慢睁开的眼睛。
Omega原本小麦的肤色变得苍白,显得那片雀斑颜色都变深了,他困难地眨了两下眼睛,声音嘶哑着问白榆:“小榆,你、怎么了?为什么……哭呀?”
白榆应该感到高兴,因为时春醒了,可他却没来由一阵委屈,他舔舔嘴巴,然后摇头。
“没有。”他握住时春的手,克制着说:“我今天出门发现我种的玫瑰苗死了。”
“我种不好,也救不活。”
白榆眼里的泪开始蔓延,止不住伤心。
“我很没用。”
第四十九章 求我?
乔延在前线的战争中受了伤,子弹从他的脖子前端擦过,差点打穿他的喉咙,距离死亡只有一步之遥,他跌落在边境靠海的悬崖下,被人发现时奄奄一息,部队的医疗有限,他迟迟昏迷不醒,便被人从前线送回了联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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