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泱南屏住呼吸,恨不得再往他胸口插一刀,他攥着纪廷望的脑袋往身后的十字架上撞,Alpha头晕眼花,甚至忍不住想呕,纪泱南头也不回地走了,留纪廷望一个发疯似的叫喊,地下室只剩下刺骨冰冷的回音。
……
时春醒来后身体恢复并不好,白榆担心他,也不敢跟他聊很久,大多数时间里就在病床边看着他休息。
这天下午病房里突然进来两个男人,白榆不认识他们,想叫人出去,结果看见了乔校官的脸,他瞬时僵硬着身子,脚步千斤重,浑身的血液都在倒流,被人赶出去时都没反应过来。
“不要!”他反抗着要进去,“放开我!”
门在他眼前被关上,他听见了很轻的婴儿啼哭声。
病房门口站着个穿长裙的女人,头发被她扎在一边,怀里抱着孩子,她一边哄孩子一边对着白榆说:“行了,你别吵,不然你也跑不了。”
那是时春的宝宝,慌乱感席卷了白榆,他焦急地要去把孩子夺过来,被身后的Alpha拦住,手被反扣在身后,像是被折断一样疼得厉害。
“你们要做什么?”白榆红着眼睛问:“你把孩子给我。”
女人唉声叹气道:“我能做什么?这是乔家的孩子,当然得带回乔家了,是个Alpha吧,长得还挺可爱的,比家里那对双胞胎乖巧,可惜了,又是个没妈的孩子。”
白榆脑子里的弦都绷断了,“他有妈妈的,你不准胡说!”
女人瞪他一眼,不耐烦道:“都叫你别吵了,现在有以后不就没了?里面那个……杀了双胞胎的母亲,还捅伤了乔仲,哦不是……呸呸呸……”
她打了下自己的嘴,改口道:“捅伤了乔校官,他现在是嫌犯,早晚要被处置,留他这么多天才找上门来都该庆幸了,你赶紧走吧,别在这碍眼。”
“我不要……”白榆克制不住地发抖,眼泪全都聚积在眼眶,视线模糊道:“你到底在胡说什么?时春才不会杀人,他……”
“杀不杀人又不是你说了算,我懒得跟你解释。”
女人叫Alpha把白榆赶走,白榆不论是力气还是身高都处于下位,Alpha扣住他的腰,另只手环在他脖子间,直接将他拎起来,白榆张开嘴,用牙咬在对方裸露的小臂上,发了狠,他尝到很浓的血腥味,然而对方仍旧不松手,白榆感到窒息,眼泪反向滴进他的鼻孔,他不断喊着:“放开我……你放开我!”
白榆被狠狠扔在住院区的楼底,太阳照在他因为过度紧绷而发软的躯体上,汗液濡湿他的脸,他被Alpha拦在门外。
“他很快会被带走,你不用来了。”
青天白日里,仿佛有闪电劈开了白榆的脑袋,他花了很久才意识到时春即将面临什么样的结局。
一个用刀伤了自己Alpha的Omega,是要进监狱的。
……
时春在病房就听见外面的动静,他担心地往外看,对着乔仲恳求道:“他是我朋友,你别伤害他好吗?”
乔仲抚着被他刺伤的心口,长长舒了口气,他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漫不经心道:“你怎么不继续跑了?”
时春眨了两下眼睛,然后用手指摸了摸鼻尖的雀斑,低下头认命般说:“我不会跑了,请放过他。”
“他我管不着。”乔仲认识白榆,也没想拿他怎么样,赶走就行,乔仲上了年纪的眼角都是皱纹,他翘着脚,面无表情地勾着唇告诉时春一个事实:“你哥哥在码头被抓了。”
时春身子一僵,原本垂着的脖子艰难地转过来,“他……他在哪?”
“这不是你该管的事。”乔仲从座位上起来,宽阔的身影压住他瘦削的背脊,冷冰冰地说:“你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时春攥着被子问:“乔延……在哪呢?”
“他?”乔仲笑容讥讽:“大概快死了,不过你还给他留了个孩子,算是他的福分,只可惜,他怕是这辈子都不知道了。”
“我要见他。”时春只听见那句乔延快死了,腿根发软地从床上爬下来,跪在乔仲面前,声泪俱下地求着:“我想见他,求你,让我见见他。”
……
夜里的军属区像是一座焚烧待寂的空城,纪泱南在晚上九点回家。
门前的花圃早就死了,冯韵雪曾经最爱的月季也无人栽培,在夜里只剩下一片虫鸣。
二楼的灯光一片片蔓延至客厅,安明江从楼上跑下来,裹着胸前的睡衣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是你……”
纪泱南穿着一丝不苟的军装,联盟深红色的勋章别在他胸前,他站在客厅最中央,看向楼梯上的安明江。
“在等人?”纪泱南笑了笑:“让你失望了,是我。”
安明江本想回房,但纪泱南踩着阶梯一步步向前,他不想在Alpha面前表现出退缩,便站在原地,直到对方跟他就差了两层台阶时止住不动。
空气里有着躁动的信息素,安明江做了多年军医,嗅觉异常灵敏,他又仔细地闻了一遍,接着微微睁大了瞳孔。
“还不回去休息吗?”纪泱南问。
安明江脸色鬼一样,苍白到可怕,他张着嘴什么都没说,任由纪泱南越过他上楼。
是纪廷望的味道,并且还带着血腥气。
他对这种气息非常敏感,不会闻错的。
安明江左手死死攥着楼梯扶手,心乱如麻,想到家里刚刚安睡的纪明卓,脑子里一团浆糊,他要想想办法,现在的纪泱南就是个疯子,什么事都做得出,他得找到纪廷望,也得保证自己跟明卓的安全才行。
纪泱南没有去卧室,而是转身走去阁楼,他用火匣子点燃了煤油灯,窗前的小桌上是堆满的信纸,上年密密麻麻几乎全是抄写好的教规。
晃动的煤油灯照出了地上两个影子,纪泱南闻见了一股潮湿的霉味,以为是前两天下雨阁楼没通风造成的,却在转身时踩到只脚。
有些软,像是昏睡许久的动物,被踩着也没退缩。
他用煤油灯看清了人。
白榆蹲坐在阁楼窄小的床边,清瘦的脸颊晦暗不清,身体的轮廓都在随着光线而忽隐忽现。
他不开口,纪泱南也不问,俩人就在黑夜里僵持不下。
直到煤油灯快燃掉一半,白榆才声带嘶哑地说:“你回来了?我等你很久。”
白榆一动不动,像块腐朽的木头。
“时春要被抓走了,乔校官找到了他。”
纪泱南沉默着听他说完所有的话,窗边的小桌正好到他大腿的位置,他能很轻易地坐在上面。
“你……救救他。”白榆显然哭过,眼睛红透了,又像是没睡过一个好觉,眼神空洞,很难聚焦:“你救救他。”
纪泱南绷着下颌,完美的脸部轮廓在这样黯淡的光线里显得格外紧致,他默不作声地看着白榆的脸,轻声道:“我救过他一次了。”
白榆眼睛干涩,他随意揉了揉,转而换了个姿势,双腿盘在地上,像极了跪着,他说:“不是的,我想你帮他,别让他被抓走,乔家的人说他杀了人,怎么会呢?乔校官不是好好的吗?他刚生了宝宝,要把他抓去哪里啊,你帮帮他……”
“他杀的不是乔仲。”纪泱南的话里不掺杂任何感情,“是乔家三夫人,你见过的,他生了对双胞胎,不过因为心脏被钝器捅伤,没及时得到救治,死了。”
耽美书斋推荐浏览: 未卜880今天不吃素 狗血 ABO 生怀流 h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