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泱南有一瞬间的僵硬,他机械性地转过头,脸上表情很复杂,索菲亚一点都看不透他。
“白榆。”纪泱南又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他直勾勾盯着索菲亚,“你不认识?”
索菲亚快被他这眼神盯得发毛,“没听说过。”
纪泱南绷着下颌,喉结上下滚了滚,“昨天......那个Omega。”
索菲亚愣了下,说道:“你说年?”
“年?”纪泱南神情有些恍惚。
索菲亚摆摆手手:“他可不是你要找的人,也不叫你说的那个名字。”
纪泱南快分不清现实跟虚幻,他仿佛觉得自己又开始出现幻觉,“那他叫什么。”
“你问题好多。”索菲亚才不是笨蛋什么都抖出去,“那我要问你,你找的人是谁?为什么来这里?”
纪泱南许久都没有下一步动作,久到索菲亚觉得他像是睡着了,然而微微起伏的肩头跟错落的呼吸出卖了他。
“找我的妻子。”
索菲亚呼吸都停滞了,“等等,谁?妻子?”
纪泱南的眼球里充斥着红血丝,索菲亚大气不敢出,Alpha的声音像是冬日里结冰又不断碎裂的河面,“他死了,我来找他。”
索菲亚觉得这人大概是疯了,自己也是疯了陪他聊这么久。
“他死了,你该去地狱找他,而不是这里。”
“是吗?”
Alpha的神情太过认真,仿佛在思考去地狱的可能性,她捂住嘴,有些后悔说这种话,万一对方真的寻短见,她不就成了杀人凶手?
“我乱说的,你可别当真。”索菲亚叹口气,“我没有跟你开玩笑,你要是找你的妻子,那不该来这里,这里只有年和雀,他们在这里住很久了,不是你要找的人。”
纪泱南缓慢地眨了两下眼睛,浓密的睫毛上是融化的雪水,他问:“他们叫什么名字?”
索菲亚可不能随便把安年出卖,正想怎么把人糊弄过去,但还没想到借口她就有点生气,这关她什么事,她就算不回答这人又能把她怎么样,真是的,她才不管了,她端着做好的饭菜要去找雀,再晚都要凉了。
她刚走下台阶,陡然出现的熟悉人影让她停下脚步,“年?”
安年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穿着厚厚的衣服站在家门口,他裹了围巾,就露出小半张脸,一双眼睛越过门前的Alpha看向索菲亚。
“我回来了,小雀怎么样,他还好吗?”
索菲亚连忙过来,“我正好给他送饭,这还不到十二点,你吃了没有,要不要一起吃。”
安年这回没有拒绝,很轻地点头,“好啊。”
索菲亚揽着他的手臂,俩人并排往家里走,隔着索菲亚,安年一个眼神都没落在纪泱南身上,反而是索菲亚,在越过他肩时明显感到Alpha身体变得很僵硬。
“站住。”纪泱南突然开口。
安年没有搭理,纪泱南下一秒抓住了他的手腕,安年想抽出来,但失败了,手套隔绝了Alpha的体温,安年只觉得冷。
“请松开我。”他没有去看纪泱南的脸,只是盯着他雪地里的那双黑靴还有大衣上沾着的雪看,整个人像是曾经家里的那座落地钟,又旧又沉。
“白榆。”纪泱南像是花了十万分力气从心底喊出这个名字,他不断地想从Omega的脸上看到某些动容的神色,但没有,他什么都看不到。
“请不要这样,我并不认识您。”安年抬起眼,把手从纪泱南手中抽出来,他说话很慢语气也很轻柔,“昨天我跟您解释过了,那副手套不是小雀拿的,您来我这里是为了什么?”
“你不认识我?”
“是,没见过。”
纪泱南呼吸声很沉,他舔了舔干燥的唇,手指焦虑地捻在一起,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先生,我叫安年。”
纪泱南有好几分钟眼前都白茫茫一片,他什么都看不清,耳朵里也全是乱七八糟的刺耳声。
安年转身开门进屋,在关门前索菲亚拽着他,贴着他耳朵说:“年,他呢?”
安年低着头,全当没看见外面的人,“没关系,不管他。”
“可是......”
索菲亚趁着没人注意又悄悄往外面看,Alpha高大挺拔的身影变成了宽阔浩瀚天际下的孤鸟,她对安年说:“他今天没有问雀,但是他说他来找他的妻子,可他又说他妻子死了,真奇怪,我搞不懂他什么意思。”
安年还是把门关上了,克制着颤抖的手指,说:“我也不懂,他好奇怪。”
索菲亚叹口气,没好意思再多问,安年进屋想叫小雀起来吃饭,结果发现房间里空无一人,被子早就凉透了,他从屋里跑出来,焦急地问索菲亚:“你看到小雀出门了吗?他怎么不在家。”
索菲亚不可置信地去房间看了个遍,气得跺脚:“该死,这个雀肯定偷跑出去了!”
未卜880
抱歉,这章有修改
第六十七章 酒鬼和爱哭鬼
小雀是在安年走了之后差不多半个小时才从家里离开的,他其实不会算时间,只是吃完留下的早饭之后又回床上躺了会儿,然后就开始背之前安年教他的字,背到有点困他才起床准备走,索菲亚家的门敞开着,她喜欢在不下雪的天气里透风,即使冻到发抖她都认为应该每天花点时间散散家里的味道,索菲亚总说他脑袋瓜里不知道装的什么,其实小雀也很纳闷,因为索菲亚的脑瓜装的怪东西不比他少。
索菲亚又在家里哼歌,他偷偷越过门前的栅栏极其快速地跑出去,可以肯定索菲亚没看到他,不然的话早就扯开嗓门喊他名字了,他踩着雪一路跑跑停停到了平日里常玩雪的酒馆,那片废墟下面堆了好几个歪歪扭扭的雪人,每一个都插了两根细长的树枝做手臂,眼睛是用石子填的,但最边上两个小雪人没有,上半个球搓的还不够圆,脑袋上面更是空空荡荡,看样子是刚堆完没多久,小雀从鼻子里哼出声:
“这也太丑了。”
他一边嫌弃一边用手把插在雪人身上的树枝拿出来,然后伸出双手用力一个个把它们推倒,看着雪球破裂碎在脚旁,最后露出得逞的笑。
童尧回来的时候手里还拿着准备给雪人做眼睛的石子,结果就看见小雀踩着他雪人的残骸,还笑得很挑衅,他气得把手里的石子扔过去,小雀反应很快地躲开了。
“你不准躲!”童尧气得牙痒痒,“谁让你破坏我的雪人!你赔我!”
“赔你?想得美。”
小雀不仅言语上刺激他,行动上也很卖力地在他早就稀巴烂的雪人上又多踩了好几脚,“怎么了?很生气吗?童尧,你可没资格生气,你前两天冤枉我,说我偷拿人家的手套,这事情没完。”
要不是因为童尧诬陷他,那个Alpha又怎么会找到他家里来,又怎么会把妈妈惹哭,归根结底,都是童尧的错,他今天必须得好好把童尧教训一顿。
“什么冤枉你?”童尧狡辩起来,不服气地说:“手套难道不是你拿回家的吗?本来就是你做的事,怎么就是冤枉了,还有,上次你跟我打架的事我都没跟你算账呢,你倒是自己找上门来了,好啊,你以为我怕你吗?”
他越想越气,弯下腰抓了一捧的雪朝小雀砸,雪花在半空中就散开根本砸不到人,小雀被他这滑稽的动作捧着肚子笑起来,“童尧,你朋友在的时候都打不过我,今天就你一个还想反抗吗?你只有挨揍的份。”
“你闭嘴!没教养的东西!”他其实骂人的词汇量很有限,但不想落下风,便接着骂:“你爸爸没有教过你对人要有礼貌吗?哦,我忘记了,你根本没有爸爸,你妈妈也教不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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