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音感(255)

2025-09-25 评论

  他一凛,稍稍侧目看过来。

  “你!”闫肃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这这这这......

  于理不合!!!

  闫肃惊骇的躲了一下:“杨今予,你要干什......不要这样......”

  谁能阻止得了一心要赢的赌徒呢,他们听不到。

  杨今予没有抬头,却精准地找到了闫肃的双手,他一把拉过闫肃的手腕,将闫肃的一只手掌按在了自己脑后。

  另一只手顺着闫肃手腕上滑,直至穿过他的指缝,十指相扣。

  闫肃呆若木鸡。

  半张开的手指僵硬笨拙,回握不是,抽走也不是。

  做什么不都是。

  杨今予低低提了个醒:“我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不舒服也得忍着,谁叫你弄丢我的稀有音色。”

  从他充血的后脖颈来看,这绝对是一句掩饰私欲的借口。

  宕机了的闫肃甚至没来得及听清杨今予究竟说了什么,他只听到自己的耳鸣,以及一声细微的金属咬合的窸窣——余光里的杨今予,用牙齿刁住了眼前碍事的拉链扣。

  最后一道防线,就此失守。

  以前烟袋桥还在的时候,一到初春的季节,就会有野猫下崽,一窝一窝藏在葡萄架下。

  闫肃喂过那些野猫。

  他用羊奶粉泡软了猫粮,端进葡萄架,那些奶猫嗅到味道,就会小心翼翼钻出来。

  起初只是露个头,不敢近前,用爪子沾了羊奶,探出舌尖浅浅舔一口。

  发现来者并无恶意后,野猫大概天生比家猫大胆些,敢将全部身体都钻出来,围到诱人的食物面前。

  奶猫的舌头上有倒刺,但软软的,看着唬人,其实无害。

  它们会用舌尖去舔舐,试图吃到更多美味的食物。但它们实在太小了,对这个世界的许多事物都毫无经验,动作很是生疏,甚至是笨拙的。

  其中有一只最贪吃的狸花,将脑袋埋进了碗里,弄得下巴湿濡了一圈,羊奶沾得到处都是,也没能吃到碗底的猫粮。

  它还偏偏爱吃独食,霸道的很。

  但它长得实在漂亮,闫肃不忍心,便把碗底的猫粮一颗一颗捡出来放在手心,狸花猫不怕人,张开牙齿狼吞虎咽。

  “慢点......别......”

  闫肃会这样提醒狸花猫,怕狸花猫吃太急,会呛到。

  狸花猫吃一会儿,便会停下来,用舌头舔一下闫肃指缝中渗出来的羊奶,不会浪费独属于自己的好意。

  那舌尖的触感像沾了水的羽毛,湿滑微凉,轻轻摩擦人类的皮肤。

  它很聪明,快要餮足后,会咬一下闫肃的手指来提醒。

  但乳牙的力度并不重,反而让人心痒难耐。

  “不,不许咬......”闫肃会说。

  不许咬人,养成了咬人的习惯可如何是好,得亏是咬他,咬到坏人怎么办?

  小狸花听不懂人话,只会用自己的方式来索求人类的爱,于是它又用尖尖的牙齿,刁住闫肃的手指,当成玩具来允舐吞吐。

  又啃又咬。

  闫肃记得那也是一个初春的清晨。

  一如现在光景。

  他的指缝穿过杨今予的发梢,难以抑制的送了一下,手指不自觉在杨今予脑后扣紧了。

  闫肃很抱歉自己会有这么冒犯的举动。

  但他觉得自己好像没办法阻止血液的沸腾,就像他也没有办法克制自己的脉搏跳动。

  那只丽狸花猫后来怎么样了呢?

  它爱打架,爱挑战最高的屋脊,爱掀碗打翻食物,只是为了把同类赶走再吃独食。

  闫肃偶尔会去葡萄架那里看它,看它翻着肚皮梦呓,会不自觉的急促呼吸,喘息越来越快。

  像是梦里乘了云,却被云蒙了眼、乱了心。

  还好不是中秋,葡萄架下没有神仙偷听。

  阳光透过葡萄藤的缝隙,连绵悠长,喷洒了它一身斑驳......

  “不要看。”闫肃竭力平复了一下气息,抬手捂住了杨今予的双眼。

  可不叫杨今予看,他却将杨今予一览无余。

  杨今予的脸上、鼻尖、下巴......都被他弄脏了。

  就是说一万句抱歉,都无法遮住这种难为情,闫肃尴尬万分道:“我,我去给你拿毛巾,你别看!”

  杨今予嘴角挂着胜利者的笑意,要多幼稚有多幼稚。

  “好。”他卖乖道。

  闫肃逃也似的整理好自己,从卫生间取来干净的毛巾。

  回来时杨今予依然乖乖闭着眼睛,没有睁开。

  闫肃没来由地感到罪恶,觉得自己怎么会这么混蛋,玷污了这样他本该放在心尖的月光。

  杨今予感觉到自己的脸被湿毛巾一寸一寸擦拭,闫肃动作是极轻缓的,大概还凑得很近,因为他能嗅到闫肃仍然滚烫的呼吸。

  他蓦然睁开眼。

  果然对上一双靠得极近的眼眸。

  闫肃猝不及防顿住,眼底闪过做贼心虚的窘迫。

  “你刚刚......是想偷吻我吗?”杨今予不假思索问。

  闫肃睫毛颤动,眼眸低垂。

  “是。可以吗?”

  杨今予眼尾的红晕还未散去,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却不放过一秒口舌之快:“那你先告诉我,刚才满意吗?”

  “胡说什么。”闫肃不自在地别过去脸,“不知道。”

  “不知道?”杨今予得理不饶人,笑问:“那你为什么,按我的头那么用力。”

  “杨今予!闭嘴!”

  闫肃想干脆找个山洞隐居的心都有了。

  “敢做不敢当,你输了。”赌徒终于得偿所愿,赢下全场的筹码。

  闫肃有点没听懂杨今予在说什么,什么输了赢了的,什么时候的比赛,他怎么不知道。

  杨今予也没解释,心满意足伸了个腰。

  但就是人蹲久了,腿麻得差点没站住。

  闫肃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杨今予:“......”

  为什么要这么久,差评!

  闫肃莫名觉得杨今予看他的眼神有愤愤不平。

  “我怎么了吗?”闫肃一头雾水。

  杨今予倔强的推开闫肃,靠毅力挪到了床边坐下,控诉道:“习武之人了不起啊!”

  “???”

  虽然不知道杨今予突然不爽些什么,但闫肃这孩子打小就实诚:“是啊,当代还能坚持修习武学的人,都很了不起。”

  杨今予咬咬牙,躺回了被窝:“我要睡个回笼觉,九点再喊我。”

  “好。”闫肃应道。

  然后原地思忖了片刻,走到床边,犹豫道:“那,杨今予。”

  杨今予侧身背对着闫肃,惬意地闭上眼:“嗯?”

  “我们都已经......已经这样了。”闫肃清了清嗓子,不太确定地问:“我还只是你的前男友吗?”

  这还真是个好问题。

  杨今予被问住了,霍然睁开眼。

  他们两个,某种意义上来说还真般配——都是在彼此面前自控力将至为零的人。

  离谱。

  明明定好的期限,定好的约定,定好的独处,甚至没有恢复联系方式。但他们好像两块天然磁石的正负极,总能黏上彼此,找到违约的理由。

  一点也不收敛。

  前男友个屁。

  哪家的前男友会做他们之间做的这些事!

  杨今予突然觉得闫肃真是个还价鬼才。

  当初他还价叫出“一个月”的时候,是不是就已经掐算好了有今天啊?一语成谶,精确无两。

  今天刚好满一个月。

  理科生了不起啊?

  杨今予顾左右而言他:“你不是我哥吗?不合适不合适。”

  “喂......”闫肃有被耙到:“那是警队他们叫起来的。”

  杨今予背对着他拽了一下被子。

  闫肃有点担心杨今予是不是因为这个假称呼生气了。

  他倏地翻身上床,不由分说从后面拥住杨今予,连人带被子一起捞进了怀:“杨今予,我想郑重的请求你。”

  “回来做我男朋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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