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哥还想继续问,最后是被骆野拎着脖子拽走的,模样有点狼狈。
杨今予乐了半天。
乐队要用的曲子选定后,方向就清晰明了了,接下来的两个月,只需要杨今予做好两件事——
1.心无旁骛完成新歌
2.把谢忱喊回来排练
说简单很简单,说难也难,不过难的是闫某人。
闫肃想留杨今予再住一晚,可已经找不到正当理由。他随时要待命出警,杨今予也要赶快回去写歌了......
他们生命里并不只有彼此,还有更广阔的天地要去远征。
于情于理,闫肃都不得不把杨今予送回枫铃。
他再一次叮嘱:“按时吃饭,身体不舒服立即打120,不要逞强忍着。”
“还有......想我。”
“遵命,sir。”
杨今予双指并拢在额前一挥,笑眯眯比了个脱帽礼。
闫肃抬手抓住杨今予的手指,低头轻吻了一下他指尖。
“回去后我会有些忙,如果没及时回你信息,也许是在执行任务。”闫肃语气轻缓,“别生我气。”
杨今予看闫肃深沉的神情,反应了一下。
“是会有危险的那种吗?”他问。
闫肃微微摇头:“放心,我不会再让战友出事了。”
杨今予:“那你呢?”
闫肃顿了一下。
隔了几秒钟,闫肃才道:“我不想对你说谎。我是他们的队长,正如你也是LIPU的队长一样,如果真的有突发......”
“好我知道了。”杨今予打断闫肃,“我永远都会站在LIPU前面,你也是,我理解的。”
闫肃正色点点头:“嗯。”
杨今予倾身,抱了一下闫肃:“注意安全。”
杨今予松开闫肃后,眼底不自觉浮出一股骄傲。
他认真打量了一下现在的闫肃,和少年时一样英姿挺拔、意气风发,又比少年时多了更宽厚的肩膀。这片肩膀上不只有清风明月,还有凛然职责。
他的少年,如同青春期的梦想那样,长成了一个正在庇护一方风雨的英雄。
也足够,庇护得了一个小小的他。
接下来的一周里,杨今予每天早上都定了闹钟,试图捕捉清晨的燕声,可惜那日在闫肃家听到的音色可遇不可求,他再也没找到更好的替代品。
《第一志愿》这首歌,除了尾奏的空白处,其余编曲已经全部完工。
正当他一筹莫展,思考到底要找什么样不失特色的旋律才能填补的时候,谢忱从香港回来了。
谢忱在群里说了一声,他人已经到了蒲城机场,还卖了个关子。
【天籁之音·忱哥】来个车。(机场定位)
以往谢忱出远门一向独来独往,从不让人接,但这次居然主动要车去接他,杨今予突然生出一种很玄妙的预感......
是要有意想不到的事发生的感觉。
曹知知辞职后闲得很,这种事她第一个跳出来:“我去接我去接!”
杨今予为了验证自己心中的预感,也蹭上曹知知的车一同赶去了机场。
果不其然,杨今予的直觉就没错过。
谢忱不是一个人回来的,机场人来人往的大厅内,远远看到一道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就站在谢忱的身侧。
“我去,我没眼花吧???”曹知知在候机栅栏外伸长了脖子,与杨今予面面相觑:“姜老师吗?是不是姜老师!”
杨今予也看清了来人的模样。
及肩卷发,黑夹克牛仔裤,身后背了一把吉他。
姜老师!
曹知知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了过去:“姜老师!!!!!真的是你?!”
第175章 如神助
曹知知自幼跟着姜老师学琴, 与姜老师相处的时间比在一中和职高加起来待得时间还长,谁认不出姜老师都行,她不能认不出来!
曹知知忍不住激动, 围着姜老师转圈:“真的是你啊姜老师!我们都六七年没见了,大老远就看着像你, 你怎么会跟忱哥在一块?”
姜老师和煦地笑笑:“别蹦了, 都是穿高跟鞋的大姑娘了还这么疯。”
曹知知急不可耐问谢忱:“忱哥, 快讲讲怎么回事!”
“还不是因为那什么浪人。”谢忱不情不愿道。
看谢忱不好好回答,姜老师解释道:“我是拜托谢同学把我带上的,你们要参加的这个比赛主办方是盛惊浪, 他这个人, 我实在不放心。”
谢忱对姜老师的称呼有点一言难尽:“别同学同学的, 我都不上学多少年了。”
姜老师也不恼,一贯好脾气的笑,重新说道:“是我拜托谢老板带上我的, 这样总可以了吧?”
杨今予时隔多年再见到姜老师, 同样心绪难平,叫了一声:“姜老师, 好久不见。”
姜老师郑重点点头:“杨今予同学, 看到你们乐队还在路上,我很欣慰。”
“得知您还在弹琴, 我也很开心。”杨今予扬起嘴角。
他与姜老师多年前的对话, 那些不甘与遗憾,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现在看到彼此都重新坚守, 这是一种心照不宣的欣慰。
姜老师轻轻叹了口气:“我回老家后确实没有再弹琴了, 后来跟同乡去了香港谋生,才捡起来。”
“捡起来就好, 您不弹琴,是乐坛的损失。”杨今予肯定道。
姜老师谦逊的弯下腰,去推行李:“以前就跟你说过人外有人,我哪当得起。”
姜老师在蒲城没有住处,杨今予私心想请教姜老师写歌的事,便抛出致命的诱惑:“我家有隔音房,设备齐全,随时能练琴写歌,老师这段时间要不要住我那里。”
“嗯?”姜老师迟疑了一下,又看了眼谢忱。
谢忱耸耸肩:“不用管我,我有地方去。”
姜老师便不再推辞,坦然接受了杨今予的提议:“那我就打扰了。”
“不打扰,求之不得。”杨今予脸上掩不住的轻快。
曹知知开车,杨今予把谢忱推去了副驾驶坐,他迫不及待要跟姜老师好好聊一下编曲的事。
姜老师听杨今予的描述,第一反应就是:“可以加鸟叫,但不能是常用的鸟类音色,最好是新生的鹊类啄食的声音和微风白燥。”
你看看,编曲人都想到一块了不是。
杨今予心情有点一言难尽:“本来有的,后来没录成。”
姜老师思忖道:“那确实是可惜了。”
“咳,也不算可惜。”杨今予自顾自喃了一句。
能从矜持禁欲的闫警官脸上看到那样失控的表情,确实不算太可惜。
路上,杨今予还了解到姜老师为什么这么不放心盛惊浪这个人。
姜老师口中的盛惊浪,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商人,还是无良那种。很多初出茅庐的小乐队不懂行业潜规则,盲目的跟盛惊浪签下卖身合同,最后作品版权都被压在了盛惊浪手里,根本要不回来。
姜老师怕就怕杨今予也被盛惊浪忽悠签下霸王条款,到时候他的歌还是不是属于LIPU离谱,那就身不由己了。
特别是这种形式的比赛,到决赛圈的时候,要演的歌曲大概率会被主办方要求签约,不签根本进不了总决赛。
所为行业内幕,处处都是坑。
姜老师正是从这些坑里一步一个脚印过来的,他身上的经验,能让乐队少走许多弯路。
杨今予不由得再次对姜老师表示感谢:“多谢提醒。”
姜老师脸上闪过一抹云淡风轻的苦笑:“我参与过的几乐队都是这么一步一步走散的,一旦有人经不住资本蛊惑,心就不齐了,所以不太希望你们几个也走我的老路。”
“不会的。”杨今予坚定道。
他坚信,LIPU再也不会走散了。
他们几个人栉风沐雨,心齐不齐这件事,时间已经为他们做出了最好的考证。
杨今予把自己的房间让出来,自己住进了妈妈那间空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