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给闫肃发信息报喜,闫肃晚上才回过来消息,并附赠了一张不知道是哪片上空的落日烟霞。杨今予终于等到闫肃的回信,暗自松了口气......
只要还能回他消息,就好。
他照例给闫肃发了一句:“注意安全。”
想了想,他又拍了一张鱼缸的照片过去,里面那五条小金鱼正游得欢实:“它们比较想你。”
有了姜老师当乐队的军师,LIPU的进度简直有如神助,开了挂似的找回了备战状态。
姜老师看起来很喜欢杨今予的隔音房。
虽然作为一个前辈,杨今予感觉姜老师还有些放不下脸面,不好让自己显得过于爱不释手。但他还是能从姜老师眼神里看到炽热,那种炽热再怎么被克制,在热爱面前也会暴露无遗。
人是掩饰不住心之所向的。
姜老师很快帮《离谱》新编了一个更适合比赛的版本,加入了一段很加分的solo二重奏,杨今予听完后拍案叫绝。
但这就要考验忱哥和曹知知的默契了,这两把出锋的剑打磨好,LIPU就赢了一半!
杨今予当即把这段发过去,让忱哥和曹知知都扒一下,争取在三天后开启第一次排练。
除此之外,姜老师还在尝试各种方法,来给《第一志愿》最后的空白处做填补。
杨今予推开隔音房的门,给姜老师端进去一份夜宵。
姜老师恋恋不舍放下手中的MIDI键盘,意外道:“你还会做饭?”
“额,刚学的。”杨今予脸上浮现出一丝期待,“姜老师要不要给点建议。”
杨今予心里那点小算盘打的啪啪响,因为他自己没有味觉,所以在正式给闫肃吃自己学会做的菜之前,谁都有可能成为他的实验品。
他对此乐此不疲,丝毫不知道自己无形中让客人们承受了多少......
比如谢忱,谢忱现在除非有正事找,否则坚决不来枫铃。
姜老师拿起勺子盛了一小口汤,嘴角石化了一瞬,又云淡风轻放下勺子道:“时间紧迫,我继续看看这首编曲怎么润色。”
杨今予不见棺材不落泪,又问:“要不吃完再写?”
姜老师已经戴上了监听耳机,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状态了。
“......”
杨今予败兴而归,只好将冬瓜排骨汤端了出去。
想想还是不甘心,他拍照发给闫肃告状:“我做了夜宵,但姜老师没时间喝。”
LIPU排练的地点是花哥给找的,蒲城目前最大的排练室,老板得知他们是要参加现在外面宣传得沸沸扬扬的那个比赛,一高兴就给打了七折。
老板喜笑颜开,推开排练室的门:“看看,地方够吧!”
“够!”谢天勾头打量道:“太够意思了。”
老板说:“就是蒲城体育场外面宣传的那个比赛吧?到时候你们要是拿了名次,可得给咱们排练室也宣传一下哦。现在不景气,我这间排练室都已经三个月没租出去了。”
谢天打了个响指:“小意思~老板,您就请好吧。”
正值春三月,万物复苏,旭日灼眼。
排练室的天窗外是蔚蓝的,年轻的心脏们也是蔚蓝的。
LIPU各自站好自己曾经的站位,姜老师坐在调音台后面洗耳恭听。
与此同时,城市的另一个角落,一辆黑色改装越野在高速疾驰,车后座的人全都整装待发,目光灼灼盯着前方道路。
猎豹一般。
副驾驶的老魏点了一下手机屏幕上的红点,报告道:“闫队,他们已经下高速了。”
闫肃一手开车,一手拿起对讲放在了嘴边:“B组注意,嫌疑人已进入埋伏区,原地待命,不要打草惊蛇。”
老魏低骂了一句:“妈的,那畜生手里的人质是个孕妇!”
闫肃神情肃穆:“120到哪了?”
后座的小京报告道:“老大,120就在离嫌疑人100外的双子塔。”
“好。”闫肃镇定自若的指挥道:“狙击手就位,非必要不能开枪。”
老魏咬牙切齿:“这种畜生,就是直接击毙也不解恨。”
“老魏。”闫肃瞥了他一眼,不苟言笑道:“执行公务,不要带个人情绪。”
老魏讪讪点头:“哎,我有分寸,就是嘴上说说。”
“B组全员就绪,闫队请指示。”闫肃的对讲机里传来呼话。
“B组啊?”谢天啧了一声,“B组里有两支乐龄快20年的老前辈哇,超级不好打。”
姜老师将一张比赛分组名单放在箱鼓上,用红笔圈了一下:“你们被分到B组,看来盛惊浪是准备把你们当黑马组来造话题了,他要坐山观虎斗。这一组大神前辈虽然多,但你们作为曲风独特的新生代,还是很有赢面的。”
姜老师说着,扭身从身后拿出一沓A4纸:“这是我打印的30支参赛乐队资料。”
他翻了翻,挑出其中一张递给杨今予:“这支乐队,玩雷鬼的,十几年前我跟他们有合作过,实力不容小觑,是你们这次最大的对手。”
杨今予拿在手中看了一会儿,点了点头:“嗯,有点意思。”
谢天在旁边燃起来了:“咱们谁都不虚,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杨今予莫名被谢天的中二气息感染到。
他也笑了笑,比了个狙击枪的手势,脸上浮出势在必得的傲气:“行,毙了他们。”
“狙击手准备。”闫肃眯了眯眼,死死盯着前方丧心病狂的疯子。
这个罪大恶极之人,他们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抄了他的犯罪老巢,营救出8名被他侵害的孕中女性。此人正挟持最后一名即将临盆的孕妇,想要逃出生天。
可谁也没料到这个疯子还在孕妇肚子下藏了高毒性病毒气体,一经挥洒,周遭的民众都得遭殃!
活捉的计划被打乱,闫肃脸上的神情沉重而冷冽。
他一寸一寸抬起手,盯准时机,终于发话道:“三、二、一,开枪。”
砰——
杨今予的鼓棒精准有力的落在鼓面上。
从零开始的迎战信号由他发出,忱哥的吉他紧随其上,排练室激起一阵振奋人心的音符。
这日的天空格外蔚蓝,乾坤之下,昭昭朗朗。
第176章 春不迟
春四月, LIPU离谱乐队被主办方叫过去拍赛前写真的时候,刚好路过甘露园。
谢天隔着车窗,远远望了一眼, 颇感叹道:“又到了一中组织春游的时候了,你们看那群学生, 穿得是一中改版之后的新校服吧?”
杨今予随他目光看去。
一群衣着整齐划一的一中学生, 在甘露园门口排成方阵, 正在接受这一届风纪委的检查训话。
那位小风纪委右臂佩戴红袖章,有模有样端着一块黑皮本子,在上面写写画画, 大概是记录违规名单。
乍一看, 倒是颇有闫大班长当年的“官威”。
当年的蓝白条改成了红白条, 杨今予收回目光,轻嘲道:“还是丑。”
但丑归丑,世界上有多少人被社会揍得鼻青脸肿后, 心里没做过“要是能重返校园多好”的白日梦呢。这么丑的的校服, 如果可以,穿一辈子多好。
永远只需要负责年少轻狂, 永远可以在象牙塔里做梦。
曹知知趴在车窗上看了一会儿,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叹了口气。
谢天忙扭头:“怎么了?”
“想起咱们春游那一次了。”曹知知说。
谢天仰头回忆道:“那天好像很漫长。”
那天啊, 何止漫长。
杨今予脸上不经意流露出温柔, 他侧目看向车窗外匆匆掠过的树荫、日光斑驳的马路,不可避免地想到梨花林, 想到醉酒的少年和踏花的枪。
那是一切故事开始的地方啊。
乐队集体写真他们几个还是第一次拍, 小天儿和曹知知这两位天生就被解放了天性的社牛人士,在摄影机面前甚至可以用搔首弄姿来形容。
什么大胆的姿势都做得来, 自然又坦率,摄影师连连称赞两个人镜头感是来拍照的30支乐队里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