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今予敏锐地看过去,眼底的内容包括但不限于“胡说什么!”
花哥不为所动,桃花眼一挑,接过骆野递来的烟,似笑非笑点了一根。
杨今予不太自在的觉得花哥可能是误会什么了。
具体是什么,他也说不清。下意识躲了一下花哥的眼神。
兜里的手机恰时响了,他站起来说:“我去接电话。”
杨今予边掏手机边警告了一眼,示意花哥别再没事撩闲。
电话是叔叔打来的,日常寒暄,杨今予应付了几句。
刚一转头要回店里,差点撞上往外走的花哥。
花哥揽上他的脖子给拽到了一边儿:“哎过来,说点事儿。”
杨今予往门内看:“你把骆野和闫肃放屋里了?”
两个认识了不到一分钟的闷油瓶,四目相对共处一室,那闫肃该多尴尬。
“啧,撂一会儿又不会死。”花哥白了一眼,“我看你那小朋友适应能力挺强的,没啥事。”
“你别一口一个小朋友。”杨今予对这个称呼有点不满。
花哥笑嘻嘻道:“他真不是弯的?简直按我口味长的。”
杨今予简直想堵花哥的嘴,他愤愤推开花哥的禁锢,说:“直的比木桩还直,你有骆野了,别瞎打主意。”
花哥噙着笑看他。
杨今予愣了一下:“打我主意也不行!”
“你?”
花哥仿佛听见什么笑话,倏然笑出声,偏头咳嗽:“你小屁孩一个,哥能打你什么主意啊?真逗。”
花哥当然不会打自己弟弟什么主意,杨今予也就那么一说。
但看花哥这啼笑皆非的样子,杨今予觉得被嘲笑了:“什么意思啊,我不帅吗。”
花哥咳够了,无奈道:“你一看就是小孩儿,我能稀罕个屁。你带过来这个,这身材,这气质,一个字,稳。”
“他是学武术的。”杨今予没忍住骄傲了一下。
也不知道自己骄傲个什么劲儿。
但闫肃是他带过来的人,被夸了他很受用。
花哥啧啧摇头,越说越离谱:“男高中生,还搞武术,啧,不得了。”
杨今予一头雾水。
茫然地对上花哥的桃花眼,愣了半晌,才意识到这臭流氓在开车!
他忙把花哥推远了,警告道:“说话注意点!你这么说话真没被骆野打吗?”
“他敢!”
“进去吧。”杨今予催了一句,“再不进去估计成俩石雕了。”
花哥唉声叹气:“哎,弟弟有人了,不心疼哥了。”
杨今予脚步一滞,回头看花哥:“你说什么?”
“没说什么啊。”花哥耸耸肩,率先开门走了进去。
杨今予还愣在原地,无意识摸了摸耳垂。
花哥今天吃错药了吗?嘴上这么没遛。
有朋友就有朋友,还“有人”,说的跟什么似的。两个很有歧义的字,不可避免地从心头飘过。
一丝看不见摸不着的尴尬转瞬即逝,还没来得及捕捉是什么,已经随着少年的懵懂,绝尘而去了。
第51章 不成活
缠谢忱的方式非常简单粗暴, 是谢天的损招。
校内由曹知知和谢天负责,每天一封粉色小卡片准时送到3班,附带牛奶水果棒棒糖。
3班人最近看谢忱的眼神都怪怪的, 不知情的吃瓜群众纷纷猜测起这场桃色秘闻的内情。
而校外由杨今予负责,情报小组谢天同学以关心‘病情’为由打通了卷毛哥, 平白给他哥编出一身绝症来, 实时获取着谢忱的去向。
当然, 这段时间谢忱和卷毛哥的烟,杨今予包了。
谢忱一头郁闷躺在沙发上,冷眼看卷毛兄忙进忙出嘘寒问暖。
他终于没忍住脾气, 吼道:“你把鸡汤给我放下!”
卷毛兄拿着汤匙, 从厨房勾了个头, 俨然要哭了:“忱哥,咱们什么交情就别说了,有病咱就治, 现在医学都这么发达了, 没事啊,兄弟在。”
“我跟你说了我没病!!!”
“你看你又这样!什么事都自己扛着不说, 还想瞒着我, 你到底当不当我是兄弟了!”卷毛也激动地吼了起来。
谢忱简直想杀人:“我说了,我没病!”
“忱哥, 不宜激动不宜激动, 对身体不好——哎汤差不多了,你坐着吧我给你盛。”
谢忱:“......”
“卷毛, 你能不能动动脑子。”谢忱争论无果, 压着一脸阴霾沉了沉声。
卷毛哥盯着那碗鸡汤,深沉道:“忱哥, 不是我不信你,兄弟真太了解你了,上回差点被人卸了胳膊,你一个字都没跟兄弟们提。你嘛,我话说难听点,就是太好面子,病的事要不是我听说,你是不是也不打算跟我们提。”
“你到底听谁说的,操!”谢忱气急败坏地要摔碗。
卷毛抹了抹湿润的眼眶:“这你别管,反正这病咱得好好养着,好好活着啊忱哥。”
谢忱咬牙切齿,腾地一声从沙发上站起来,恨恨道:“杨,今,予!”
说着就要换鞋出门,卷毛拦都拦不急,在后面喊着:“哎!去哪?”
“学校!”
“哎哟,都给你请病假了你回去干嘛!!!这会儿都快放学了!!!”
谢忱到学校门口的时候,正好打放学铃。
闫肃小组一行人出校门的时候,看到得便是这番景象——
某校霸脸上乌云密布,一条长腿支在自行车上,手里要是再多根棒球棍,俨然一副守株待兔等着校外茬架的架势。
看到人出来,谢忱气势十足的喊了一个名字:“杨今予!”
杨今予嘴角轻提,来了。
闫肃下意识挡在了杨今予身前,杨今予却扒开了他,掏出家门钥匙:“你先带人回去复习,我跟他谈点事。”
闫肃皱着眉接过了钥匙。
杨今予笑笑:“乐队的事,放心,不打架。”
谢忱一副想吃人的表情,怎么可能放心!
闫肃拽住杨今予,嘱托道:“早点回来。”
杨今予胡乱点点头,朝谢忱走去了。
闫肃还是不放心,望过去几眼,直到乔依他们催促:“我们先走?”
“嗯。”闫肃攥着钥匙扣,上面还残留着从杨今予掌心带来的体温。
拿着别人家钥匙,还要嘱托别人早点回来,好像他才是那家主人似的......这感觉着实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奇妙。
谢忱把自行车掉了个头,没什么废话,直接说:“上车。”
杨今予:“我感觉你想带我同归于尽。”
谢忱嗤了一声:“怕死啊?怕死还招我。”
行,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杨今予走过去,抬腿跨骑在他自行车后座。
谢忱也不管杨今予坐没坐好,脚下猛然一用力,自行车就飞了出去!
像条撒欢的狗。
被猝不及防往前一带,杨今予惯性地撞在谢忱后背上,鼻子撞得生疼。
“操。”他低骂一声。
谢忱却像打了兴奋剂,听见这一声骂,脚下蹬的更猛了,甚至屁股离开车座站起来蹬!
学校往西边走恰好是个下坡,杨今予心脏骤然滞空,紧紧抓牢车座后面,免得一不留神就被甩出去。
谢忱还故意晃车把。
高速行驶下的自行车轮被他晃得打滑好几次,但他一点都没有怕的意思,越这么玩越来劲。
紧接着杨今予听见他嘲讽的语气:“坐得稳吗?”
杨今予咬牙切齿:“去哪?”
“到了你就知道。”
谢忱说着,车速更快乐,耳边的风呼呼往耳朵里灌。
飞了一段路,前面忽然有个更大的下坡。路上的自行车在下坡路都是刹轧着走的,谢忱偏不,他嗷呜嚎了一声,顺着下坡冲得更不要命!
夕阳远远悬在天际,通红一片,杨今予有种车轮快要着火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