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年轻十岁的爱人找上门后(48)

2025-09-26 评论

  闻言丁篁下意识看向谈霄,却见他自然而然接下梁嘉树的身份,面色如常道:“对,您叫我小梁就行。”

  “老赵。”赵浔安朝谈霄举了举茶杯。

  “所以‘小哑巴’这个称呼,是有什么来历吗?”咽下一口热茶,谈霄好奇地转头看丁篁。

  对面赵浔安也一副但笑不语的样子望过来,没有要开口解释的意思。

  夹在两道注视中间,忍着莫名尴尬,丁篁不自然地清轻咳一声,主动开口将他和赵浔安以前的相识经历缓缓全盘托出。

  其实严格意义上讲,赵浔安应该算是他的启蒙音乐老师。

  记得那时自己刚满十岁,还和奶奶住在北钟市下面区县的一个小村庄里。

  有次村里办白事,请来了表演班子,赵浔安是个流浪歌手,当时正跟着班主四处蹭演出。

  他是第一次来,生面孔,村民们都不买账,所以出场顺序只能排倒数位置。

  丁篁记得,当时天色已晚,台下看热闹的人差不多都散尽了,挂在屋檐下的钨丝灯泡散发着暗淡的光,而赵浔安独自登场,在简陋搭制的小舞台上自弹自唱了一首民谣。

  明明在场几乎没有人认真听他唱歌,但赵浔安依旧在台上唱得忘我、弹得投入。

  而无论是他唱出口的曲风,还是怀中弹奏的吉他乐器,都给第一次听到、看到的丁篁心中,留下了宛如天光乍泄的惊艳和触动。

  于是丧事结束后,表演班子在村里短暂停留休息,而赵浔安发现自己身后开始出现一个小孩,不远不近的,一直默默跟着他。

  小孩身材矮小,四肢瘦削像竹竿,半长不短的黑发乱糟糟挡在眼前,左半边脸上长着深深浅浅的红斑,总是习惯性低着头,问什么都不说话。

  一眼看上去,是个不讨喜的小哑巴。

  起初,听村里其他人说,跟着他的那小孩是个怪物,是克死自己爹妈的丧门星。

  赵浔安二十出头正是轻狂浮躁年纪,对日复一日的尾随也曾不耐烦地驱赶过,但对方简直像根甩不掉的尾巴,总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又缀在他屁股后面。

  直到有一天,赵浔安无所事事地坐在树下弹吉他,弹累了便把琴放到一旁,仰面倒在草地上,晒着太阳睡过去了。

  等再醒来时,还未睁开眼,耳中先是听到一段略有生疏却意外好听的旋律。

  他将眼皮撩开一条缝,发现是那个小哑巴在偷偷弹自己的琴。

  奈何小孩胳膊太短,还抱不住整个吉他,只能平放在腿上,一手按格子,一手拨弦。

  大概是弹得太入迷了,等自己走到他身前时,小哑巴才反应过来。

  一瞬间,那张稚嫩面孔上血色肉眼可见般迅速褪尽。

  他吓得一把扔下琴,跑到树干后面躲了起来。

  赵浔安清了清嗓子,还没开口,小哑巴一溜烟儿小跑出来,抻长衣袖把地上的吉他从头到尾仔仔细细擦拭一遍,擦完又跑回树后,这次再也不出来了。

  莫名的,赵浔安被逗笑了。

  他绕到树后趁小孩逃跑前先揪住他后颈衣领,耐心地问了好多遍,小哑巴才终于肯出声回答。

  他说他叫丁篁。

  之后,宛如闸门打开,小哑巴涨红着脸磕磕巴巴说了一大通。

  他解释一直跟着赵浔安只是出于好奇,因为觉得那天他唱的歌很好听,背的乐器从来没见过,那把琴发出的声音也让他着了魔似的反复想起,今天实在忍不住,才趁赵浔安睡着时摸了摸。

  说到最后,小孩低下头,绞着手指很小声地和他道歉,说对不起。

  于是赵浔安忽然什么气都生不出来了。

  后来,他在那个小村庄从夏天一直待到冬天,自愿教小哑巴弹琴识谱,而对方也从起初的全凭感觉“玩”琴,变得粗识乐理,弹奏手法流利熟练,仿佛个中老手。

  旁观他的成长速度,赵浔安不得不承认,丁篁是被上天赠予礼物的那类人,他在感知音乐方面有种与生俱来的天赋。

  而半年后,流浪歌手要继续去流浪,随身跟着他的那把琴,则被留在了小村庄,留给了一个脸上长着红斑的小孩儿。

  “所以你一直带在身边的那把吉他,就是当初他留给你的?”

  听完丁篁和赵浔安的接替讲述,谈霄回头望了眼竖靠在墙边的吉他。

  当初丁篁从别墅里把它带出来,一路小心呵护,可见对其珍视程度。

  而如今,送琴的人竟然就坐在对面。

  丁篁也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和赵浔安再次相遇。

  二十余年倏忽过去,曾经如风般自由肆意的流浪歌手,如今已安居一隅,尘霜覆面。

  赵浔安同样在观察丁篁,看了半晌说:“后来我在电视节目上见到你,其实一点都不意外。”

  摩挲着玉石质地的茶杯,他笑了笑:“因为我确信,总有一天,你会被更多人发现的。”

  丁篁沉默片刻,抬头反问:“那你呢,怎么流浪到这里停下了,你原本说要当歌手的梦想呢?”

  赵浔安脸上岁月刻痕纵横,双眼却亮如往昔,他坐直身体扬起下巴,语气不无骄傲地说:“谁告诉你我不唱歌了,我现在也还时不时会在网上直播,有好几千人关注呢。”

  “可你以前分明说想要去更大的舞台……”丁篁犹豫地开口,“可最后,为什么会选择留在这里。”

  “因为我在这儿找到了让我想要一直坚持下去的事,和音乐一样。”赵浔安语调平缓道。

  丁篁问:“什么事?”

  赵浔安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指指面前两人,问:“吃饭时你们说想留下来多住几天,是吧?”

  丁篁和谈霄点点头。

  “好,可以,”赵浔安向上摊开手掌心,“但是白吃白住不可以。”

  和谈霄对视一眼,丁篁下意识要掏钱包,但赵浔安随即勾起食指骨节在桌上敲了敲。

  他说:“我的意思是,你们这几天的食宿开销,要用劳动来抵。”

  “劳动?做什么?”谈霄问道。

  看着他们,赵浔安唇边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刚才不是好奇我为什么留下来,”他眨眨眼,“等明天你们就知道了。”

  ……

  次日,天光大亮。

  站在村内水泥铺就的主路上,左右两旁一个个独栋小楼院门大开,一眼便能望到院内景象——

  几乎每家每户空地上都堆满了大大小小的快递包装盒。

  “这家是做布艺玩偶的,那家是木制手工玩具,”赵浔安走在前面一一指过去,不时和村民熟稔地打着招呼,“对面是研究发条工艺的,还有那边是新建的创新研发楼……”

  随着他一路介绍,丁篁和谈霄大致了解到,原来这里便是昨天那个石头上刻写的手工玩具小镇。

  “其实我刚来的时候,村子已经在转型了,因为听说他们以前的日子更困难,虽然有很多老式玩具手艺人都聚居在这一带,但随着时代变化那些老玩具逐渐被市场淘汰,村镇也便跟着没落了。”

  站在村史馆的照片墙前,赵浔安向他们展示道:“后来有个走出去的大学生又带着拉到的投资回乡建设,她知道村民们不缺好手艺,只是缺少创新和营销,于是开始组团队搞研发、开通电商渠道……”

  “诶,这个是你?”丁篁忽然在一众照片里发现了赵浔安的身影。

  照片上他面前摆着补光灯和一堆五花八门的手工玩具,看样子正面对手机镜头直播。

  “是……”赵浔安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照片旁的文字介绍他来到这里之后,一直用自己的视频账号帮助宣传,通过直播拓展销路,还带动村民借助新媒体自发推广,现在俨然算是半个电商直播老师了。

  “所以,你是想要我们再帮忙宣传一下?”

  走出村史馆,谈霄主动问道。

  “那倒也不是。”

  前面的赵浔安转回身,一边倒着走,一边将前因后果解释给他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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