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年轻十岁的爱人找上门后(8)

2025-09-26 评论

  简单擦拭过一通,梁霄站在原地睁开眼,对面梁嘉树已经靠坐着皮质沙发,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姿势闲适优雅,朝身前空着的单人位置比了个“请”的手势。

  梁霄一言不发走过去。

  “我想帮你回去。”

  甫一坐下,梁嘉树便开门见山道:“你也知道自己并不属于这里吧,‘穿越’不仅让你丢失了以前的记忆,同时也意味着你不再拥有一个名正言顺的社会身份。”

  他嗓音耐心和缓,表情真诚自然地说:“所以继续留在这个世界,因为我的社会地位和影响力,你只能变成我的影子,一直活在我的光环和控制之下……梁霄,你也不想这样,对吧?”

  男人十指交叠置于膝头,全身被整洁干净的高档面料包裹,身形气度都是一尊成熟的、经过娱乐圈多年抛光打磨的艺术品。

  而坐在单人沙发上的青年满身狼狈,眼神中也遍布野生棱角。

  丁篁见他昂起脖子,露出锋利如刀削的下颌,斜睇着梁嘉树缓缓道:“那如果我就是想留在这里呢?”

  闻言,梁嘉树失笑地摇摇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转向丁篁,用一种分不清认真还是调笑的语气问:“小竹,原来我年轻时有这么蠢吗?”

  看着他毫无笑意的深邃眼底,丁篁沉默没有应声。

  梁嘉树收回视线,换上一副过来人的语气谆谆劝道:“梁霄,如果你恢复记忆就会明白,隔着十年的付出和努力,这里已经没有可以供你施展的空间了,属于你的舞台在过去。”

  男人放松身体向后靠,压低嗓音缓缓开口:“而且你查过资料也应该知道,我现在算是混出了一些名堂,有了钱和势,如果想控制住一个没有任何根基倚仗、甚至可以说完全‘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人,是件多么轻而易举的事。”

  垂眼把玩着腕间的石英表盘,梁嘉树不动声色显露出一股上位者气息。

  空气一时陷入静寂。

  话已至此,红脸白脸都已扮过,丁篁无措地站在他们两人旁边,明白这是不容自己插手的场面,但他不由自主望向左侧那道更年轻的身影——

  梁霄原本直挺紧绷的背肌不知何时松了劲儿,在衬衫下坍塌出一个消沉弧度。

  其实于情于理,梁嘉树说的都不算错,只是对于一个初来乍到,还对这个世界充满好奇和向往的年轻人来说,是否有些过于残忍了……

  就像刚才那碗劈头浇淋的血浆,无疑是个明晃晃的下马威。

  以前丁篁没见过梁嘉树恩威并施的这一面,甚至在他印象里,梁嘉树真正板起脸来,表露出生气情绪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他好像一直是温和的、体面的,即便离婚前夕,两人之间到了相敬如冰的地步,梁嘉树也从来都表现得礼貌疏离,没有严词厉色或撕破脸皮的时候。

  如今这番软硬兼施的谈话,让丁篁望向梁嘉树的目光里,生出几分陌生和迷茫。

  而一直深陷在沙发里的梁霄变得格外沉默,像冻霜浸透的麦草,垂着脑袋没了刚出现时昂扬兴奋的神采。

  看着叫人有些无端的……心软。

  最终,梁嘉树和梁霄的对峙以青年的妥协收尾。

  梁霄答应梁嘉树会配合他,寻找能让自己“穿越”回去的办法。

  梁嘉树欣慰地拍了拍他肩膀,镜片后的双眼弯成两道细长弧线。

  曾经丁篁对他这副和煦亲切的表情毫无招架能力,但现在看着,心里莫名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尤其在路过沙发时,看到梁霄以认命驯从的姿态低着头,发尾流下一道未擦净的血痕,蜿蜒没入他后颈领口。

  那抹刺目的红线勒在视网膜上,让丁篁不适地闭了闭眼。

  ……

  之后几天,梁嘉树刻意空出时间,不知从哪里搜罗来各种奇门偏方,在梁霄身上挨个试验。

  贴符、烧烟、喝神水……

  作为旁观者,看到梁霄每天都被折腾成灰头土脸惨兮兮的样子,丁篁一度怀疑梁嘉树或许不是想把梁霄“送回去”,而是打算把他“送走”……

  盯着手里那碗黑乎乎的不明液体,谈霄也生出和丁篁一样的猜测。

  不过好在这是最后一碗了。

  梁嘉树那个老狐狸一直语焉不详,也不解释这浑浊腥涩的玩意到底是什么,只说一天内喝够三次。

  虽然之前两次下肚的东西已经让他吐得两眼发黑了,但谈霄知道梁嘉树心里有分寸,他不敢冒险让自己真出什么事,所以一切还是按原计划进行。

  而且……

  拿起床头那板刚送来的止吐药片,脑子里回放丁篁敲开门时犹豫难掩担忧的神情。

  谈霄食中两指弹了下铝塑药板,好心情地勾起嘴角:

  看,这不已经开始奏效了。

  次日,别墅里来了位“瞎眼天师”。

  谈霄胸前背后贴满梁嘉树高价买来的“穿越符”,晃下楼梯时,那老人家正端坐在客厅里,浑浊无光的双眼却精准锁定他的方位。

  谈霄不动声色地走近打量,老人满头白发但身板挺直,灰衣布鞋穿着朴素,和印象里那些装神弄鬼的“大师”们相差甚远。

  搁置膝上的一双手皲裂黝黑,看起来不太像是写符画咒的,反倒和田间常年劳作的手差不多。

  随后这双粗糙的手按在自己天灵盖上。

  “天师”没有焦点的双眼对着茫茫虚空,感受片刻后摇了摇头,模棱两可地说:“机缘因果宿命既定,要想逆天而行人力难为。”

  沙哑粗噶的尾音在空气里缓缓拖曳,最终归于一片沉寂。

  而梁嘉树稳坐对面一直没有出声,他撑着下巴表情淡淡,手指一下一下规律点在沙发扶手上。

  指尖碰触皮革面料发出轻微声响,在极静的空间内却显出一股难以忽视的压迫感。

  经过长时间的沉默后,“天师”像是妥协般叹了口气。

  他摇摇头,掐动手指默算一番,说:“人力难为但可尝试借力,只是要等三天后,到时会下一场大雨。”

  闻言,梁嘉树面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起身和老人握手:“那就辛苦您了。”

  之后的日子,按照“天师”要求,梁霄每天只被允许睡三个小时。

  看着他偶尔在餐桌上困得直磕头的样子,丁篁想起之前听到“天师”和梁嘉树的对话。

  大意是要复刻梁霄“穿越”前夕的天时地利条件,然后再趁他神虚气弱之时启动什么仪式送他“回去”。

  听起来玄之又玄,但梁嘉树这段时间把旁门左道都试了个遍也没能奏效。

  这次花大价钱才把“天师”请到家里,抱着最后再试一次的念头,势必会坚持到底。

  只是那个年轻的梁霄……

  丁篁摇了摇头,告诉自己别再深想下去。

  ……

  仪式前一晚,屋内昏暗,只有厨房亮着盏灯。

  因为要熬夜等雨来,丁篁正在煮宵夜,水汽白雾袅袅升腾,客厅里电视背景音频频播放着暴雨红色预警。

  一碗馄饨出锅,没放紫菜虾皮,只点了滴香油,他用厚底白瓷碗盛好后,端去送给梁嘉树。

  敲开卧室房门,梁家树身穿睡袍站在落地窗前,抱臂凝望窗外黑压压的天。

  乌云厚重,找不到一颗星星。

  丁篁把碗轻轻放在茶几上,站在原地犹豫片刻,主动开口说:“这几天你也没好好休息,吃完先睡一会儿吧。”

  梁嘉树没有答话,转回身摘掉眼镜掐捏眉心,面容露出淡淡倦色。

  虽然他们已经离了婚,但丁篁对梁嘉树的关心几乎已经成为本能,他走近一步,搜刮着苍白的语言劝道:“你别太担心,就算明天没能成功把他送回去,也总会有解决办法的。”

  “好了,”梁嘉树突兀开口,“仪式还没开始,别乱说话。”

  听着他谨慎忌讳的语气,丁篁抿了抿唇,没再说什么。

  两人相对沉默半晌,梁嘉树目光落在丁篁脸上,端详几眼他的神情,声调平静地问:“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对他太强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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