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提了,谁不是,”宋九一对此怨气也不小,“姓刘那傻*玩意儿今天又来找我不痛快。这老东西好好一句话绕八百个弯子,屁话一堆都不知道想表达什么,绕来绕去的结果正经事儿啥也记不住。你在那会儿哪来的这些糟心的。”
越朝歌靠近了些,真诚地看着他:“假设,我也得吃糠咽菜,你愿意短暂地陪我一下吗?只是暂时,目标是未来一起飞黄腾达。”
宋九一不安地往后仰,愣了会儿,终于意识到了什么:“……你野心挺大呀?”
“还只是想想,”越朝歌对他笑了笑,“八字没一撇呢。这事儿我和谁都没说过,就你知道,可别说出去。”
“嗯……”宋九一抿着嘴沉思片刻,说道,“我觉得张姐和小宋你都可以去聊聊,他们靠谱,而且服你。”
这话听着仿佛已经默认自己是他的同伴,开始为他物色人选了。
“不急,”越朝歌笑道,“今天只是闲聊,你先别太当真。”
宋九一挑起眉来,在他肩上打了一下:“我还能不懂吗?……行吧,我心里有数。”
越朝歌点了点头。
所以最需要也是最根本的问题,果然还是在钱上。
成立一家对公的装潢公司,前期的投入不是一个小数目。
用应付喽啰的钱是招不到真正有能力的人才的。宋九一如今的薪资待遇不低,就算愿意自降身价,越朝歌也不可能真的多亏待他。
想要靠个人存款,肯定是行不通的。
回到家后,越朝歌立刻查询起了各类贷款信息,很快看得头昏脑涨。放下手机,他又陷入踟蹰,审视自己是否过于冲动,不知道到底该不该选择这条路。
现在这样继续干下去,虽然偶尔会有点憋屈,但生活总还是能过。他的收入基本覆盖了物欲,每月存款稳定增加,未来一切都有保障。
但若是尝试挑战,上限虽高,但下限也同样深不可测。
发了会儿呆,他拿起手机,给叶渡发了条消息。
——有空吗?
意料之外,不到两分钟就收到了回复。
——什么事?
不说没空,那越朝歌就默认他有空,于是光速打了个电话过去。
才刚接通,不等叶渡开口,他立刻说道:“我被你害惨了。”
叶渡愣了愣:“什么?”
“你让我心神不宁,满脑子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根本静不下来,”越朝歌说,“你害得我好惨。”
“……哦,”叶渡顿了顿,“那你打电话做什么,我现在在家。”
“你以为我在说什么?”越朝歌问。
叶渡不说话了。
“乱想什么呢,”越朝歌笑了起来:“我说的是,你给我的那些分析,我后来想了一整天。”
“……”
“不如……我现在上来聊?”越朝歌问。
叶渡有点儿恼羞成怒,赌气道:“我不会给你开门的。”
越朝歌、笑着翻了个身,继续说道:“你说完以后,我就真的想去试试了。”
“为什么不呢?”叶渡问。
“因为……代价太大了吧,”越朝歌说,“我毕竟没有经营方面的经验。就算有了资金,也不知道能不能顺利运转下去。万一搞砸了,背上一屁股债,那可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叶渡说。
“我现在至少还有比较稳定的收入,日子过得也还行,”越朝歌继续说道,“挑战一把,可能会落得一无所有,下半辈子都得用来还债。”他说着,思维开始发散起来,“到时候可能年纪也有点大了,再想正经找个工作都难,要怎么才能把钱还上呢?”
叶渡答道:“卖身。”
越朝歌愣了愣,笑喷了:“都说了一把年纪,谁要啊?你买吗?”
叶渡没有立刻回答。
为了防止他又起承转阳痿,越朝歌抢先说道:“你肯定在想,我这种中看不中用的,买了也用不上,是吧?”
“买你给我打扫卫生,”叶渡说,“我看你这活儿干的挺不错。”
“哦,也行,我确实擅长,”越朝歌说,“其实……别的方面也可以努力一下。而且我定价不贵。”
叶渡的回应意料之外的温和:“嗯,那到时候我买你吧。”
居然没有被嘲讽,越朝歌一时语塞,半晌后喃喃:“你这好像在说……万一失败了就养我似的。”
第59章 他*的
越朝歌故意说得小声,说完心里已经做好了被叶渡言语羞辱的准备。
可等了半天,叶渡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预料之外的反馈让越朝歌有点儿懵,怀疑自己听错了。他试探着又追问了一句:“你真的要养我?”
“行啊,”叶渡说,“反正你看着也不怎么费钱。”
越朝歌暗想着,原来叶渡也是会同人开玩笑的。
可就算只是在打趣,也听得人心痒。
“我饭量很大,一顿能吃一头牛,”他有心配合这个玩笑,“你做好准备,可能会被我吃穷。”
“还好吧,又不是没见过你吃饭。”叶渡回忆了会儿,“好像也就比一般人稍微多点儿。”
越朝歌暗暗后怕。自己之前每次和叶渡吃饭时都有心收敛,居然还是留下了“比一般人吃得多”的印象。真放飞自我,肯定会被当成饭桶。
他委婉地告诉叶渡:“我一顿能吃两份盒饭。”说完停顿了一下,又补充,“大份装的。”
这其实还是有所收敛的。
当初还在役时,他在队里姑且算是“较为能吃”的一个。后来上了大学,自觉食量已经有所下降,在食堂理所当然地打完米饭后竟惨遭舍友围观,才意识到自己摄入水平异于常人。
这算不上什么太大的缺点,只是很容易让人显得不够体面。
为了维护形象,他对外一直有所克制,在酒桌上谈完生意回去再补宵夜也是常有的事。
他试着把这些小事暴露给叶渡,想要知道叶渡对此会有什么反应。
“那算了,我养不起,”叶渡说,“你自求多福吧。”
越朝歌不禁笑出声来。
“不行,你刚才说了要养我,”他告诉叶渡,“如果我破产了,就躺在你家门口,死乞白赖粘着你。”
“是吗?”叶渡的语调听起来依旧是淡淡的,“……你试试呗。”
越朝歌心头忽然涌出一种突兀的、强烈的冲动,想要对叶渡说“我爱你”。
他曾经假借演戏的名义说过一次,说完心头被暧昧的幸福与满足感充盈,整个人变得轻飘飘的。
他还想再体验一下,却又偏偏找不到合适的借口。
毕竟,现在的他好像还没有什么能打动叶渡的资本。有些话只有一次机会,他不敢轻易去赌,因为输不起。
可那股冲动过分剧烈,就要按捺不住。
越朝歌小心地咽了口唾液,问道:“对我这么好,不怕我爱上你吗?”
“真无聊,”叶渡说,“没别的事我挂了。”
越朝歌不需要叶渡来养他,可叶渡的话却依旧带给了他底气和动力。
那之后的几天,越朝歌试着详细规划了一下,发现或许还有一些别的方式可以化解资金缺口带来的影响。
这些年来他和许多供应商都有过深度合作,完全可以尝试对付款账期进行沟通。加上甲方的预付款,好好把控预算成本,前期是有可能平稳度过的。
最需要头痛的,还是场地租金费用和用人成本。
前者可以先租个小地方使用远程办公糊弄一阵,至于后者,越朝歌思来想去,觉得可以换个解决的思路。
两天后,他又约宋九一吃了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