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直躲在断手身后的怪胎突然冲到了川泽面前,张嘴就咬它,川泽一脚踢开了它,这人话都不会说的怪胎还要扑过来再咬它,那断手抓住了它,将它单手抱住。那怪胎还是叫个不停,目露凶光,其他怪胎也吵闹起来:“胡说八道!“
“骗子!”
“骗人!”
”咬死你!”
好几只冲上来要咬川泽,那断手挡在了川泽身前,劝道:“劝道:“他吞他进来,虽然还不清楚缘由,但他肯定是不想伤害他的,那我们也不能伤害他。”
川泽推测这些天狗们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在这尾奴的肚子里对外界是一无所知的,就道:“我是被他误食的!我们好好说着话,他就把我吞了,我和你们不一样,我有家小,有工作,我得想办法出去!”
一个半人半狗地说了句:“还是头一回见到他吞了别的什么东西进来,他恐怕不是误食了你吧?”他贼兮兮地笑着,“你不会是干了什么事情惹他生气了,把你吞了进来吧?”
川泽眼皮一跳:”他脾气很差,整天生气,也没见他乱吞别人啊!”他脑筋一转,“说不定他也是为了保护我呢,像吞你们一样。”
半人半狗的就说了:“你要是真需要什么保护,说明外面对你来说是危险的,那你还会这么急着想出去?”
川泽嘴硬:“我不是说了嘛,外面有我的家人!再危险那我也得出去啊,我放不下他们。”
半人半狗的瞅着他,又说话了:“他是三万根毛里脾气最好的一根,你把他都惹生气啦,你干了什么呀?”
川泽沉下了声音:“我没做什么,你怎么这么笃定我是惹他生气了?”
“嘻嘻,野兽的直觉呀。”
川泽转而和那断手说话:“你们真不知道出去的办法?那也不知道能和他说上话的办法?我看他肯定是把你们忘了。”他一甩手,“好吧,那我们就一起在这里永生永世,生生世世地赖活着吧。”
那断手对川泽道:“他和我们承诺过,外面安全了他就会放我们出去的,他做出了承诺,他一定会遵守,他不会骗人。”
“得了吧,他骗过神将,他不太会编故事,编得故事很不入流。”川泽道。
“那是撒谎,不是背信弃义,不守承诺。”
川泽懒得理会怪胎们了,从它们这里也打听不出什么,就打算四处看看。那半人半狗老爱贼笑的怪胎窜到了他边上,跟着他走着,说道:“你还是别白费力气了,他这肚子,你进来了,肯定自己是出不去的,我问你,你在外面是干什么的呀,外面现在是什么岁月了?”
川泽冷眼给他:“你跟着我干吗?你对我知道些什么,我有多大的本事你知道吗?我肯定能想到办法出去。”
半人半狗的又开始贼笑:“哈哈哈,你的本事我是不知道,不过我给你分析分析呀,首先,你的本事要是比他大,你也不会被他吞了,其次,我们现在还在他的肚子里,说明他还活着,能在那石牢里活下来,那他的本事肯定是一等一的大,你就……甘拜下风吧!”
半人半狗的又说:“如果你说的外面只剩下他一之天狗是真的的话,”它舔了下自己的狗爪子,两眼眯成一条缝,“哎呀,那他可真是厉害得没边了,恐怕三界里都没人打得过他呢,我看你杀气这么重,想必是和他打架的时候打不过他,被他吞了的吧?”
川泽本就因为自己的能力不如天狗而心有戚戚,如今被这怪模怪样的畸形灵物看穿了,拿出来说了又说,登时火冒三丈,抓起这半人半狗的怪胎就甩了好远出去。他实在气不过,实在不甘心,又使出盘古的力量,使出倏忽的力量,他捏了个人,那人立即散开了,那里有人承受的住这样的高温?他变成龙往天上飞,遇到太阳就掉在了地上,他哪里都去不了,什么也干不成,他也坐起了牢了!
他既郁闷又气愤,气自己没本事,也气那只天狗本事这么大,他因为没本事坐了牢,可那天狗有这么大的本事竟然也心甘情愿地坐牢!天庭冤枉他,他不反抗;囚禁他,不给他吃的,他不造反;要是关于四神将的事他没撒谎的话,那天庭还污蔑了他;整日对他用刑,他最多就是抱怨抱怨,没有丝毫想逃脱的意思。
要是他有这天狗这般强大的灵力……
川泽走了一大圈,又望见了那些怪胎们,它们有的趴着,有的躺着,有的仰着脖子看太阳,有的干脆飞到了太阳边上去舔太阳。那断手的坐在地上,朝他招了招手,似是将他视作了它们的一份子。
川泽攥紧了拳头,他不可能永远待在这里,他宁愿好死也不要赖活!他得出去,必须出去!他又看了看这发红的天地,这里是那天狗的肚子,天狗属灵物,灵物的根本在于灵珠,灵珠肯定在它身体里某处封印着,也许从它的这个肚子能想办法找到它的灵珠,破坏了灵珠,天狗也活不成了,或许他就能出去了!
他一边琢磨着一边靠近那些怪胎,坐在了断手边上,道:“所以,这里是它的肚子,那我算是在它的身体里了吧?”
断手道:“这里没有时间,你也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这些畸形的天狗不光身体有缺陷,思维似乎也是缺乏理性的,答的话和他问的问题一点关系也谈不上,要从它们嘴里问出点有用的信息来看来会很费劲。川泽心下很不耐烦,但又必须得耐下性子来打探,他想了想,换了个话题,指着那两颗太阳道:“我一开始还以为这些是他的灵珠呢,我还想他怎么有两颗灵珠。”
那断手没说话,一只怪胎突然惊呼:“我想起来了!我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出去!”
“什么办法?”
“烟清尘的神奇门帘啊!”
“咳!他不是还没造出来吗?”
“傻子!那不是出去,那只是去一个修炼的地方罢了!”
“烟清尘是谁?“川泽问道。
断手说:“就是造石牢的人,关我们进去时他常来加固石牢,他会和我们说说话。“
正说着,这天地忽地一暗,眼前似有仙树摇摆,落英缤纷,天庭的明月台也依稀可见。川泽一喜,赶紧往那明月台奔去,再一看,一眼看到了神将统领张宗,他不屑地一拂袖,道:“还以为多大的本事呢,不过遛个狗,还被狗吞了,还要我们搭救。川泽,我问你,你怎么回事?”
川泽扭头看去,一只赤发巨犬趴在桃花林下,眼睛紧闭着,肚子敞开着,正往外汩汩淌血。他倒没事,身上没有血,也没有伤。
“怎么话也不会说了?走走走,赶紧带走,带去太上老君那里看看是不是吓傻了!记得把工伤补偿条款给他念念!”
川泽还是一声不吭。他知道,这一次,他将沦为天庭的笑柄。
第24章 4.2(中)
两个仙官将川泽安置在一片祥云上,一人走在川泽一边,一个背诵起了神将因公务受伤需注意的修养事宜,另一个则开始说明各类疗伤药丸的功效。
川泽一只耳朵进,另一只耳朵出,那些修行法门和药效在他脑袋里短暂地交会了瞬,他全没听进去。他一路上都在观察遇到的仙家神将们,从明月台去往太上老君的仙宫需得经过三庭六院。神仙有神力,可神力随修为和天赋各有不同,有的仙家并不会腾云驾雾飞天遁地之术,又不稀罕使用法宝帮衬,到了天庭,要在各处走动,便还是需要靠两条腿。川泽所经之处,那些仙家有的只是走在路上,全然没将他看进眼里,有的在庭院里就地打坐,随意修行,有的似是心念忽动,身体忽重,便神色慌张地赶紧从兜里取出几枚药丸吞下,有的则是在急匆匆地前往太上老君处,见了川泽,轻飘飘瞄了一眼,便又急着赶路了。
一只玄鸟在天庭上空飞舞,发出清脆的啼鸣。
两个仙人闲坐在一片清池边,和颜悦色地说着话:“天狗以原形擅闯东大门,看来老君又能炼几颗赤霞丹咯。”
“吃了那赤霞丹,五千年都不需要再管那口腹之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