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狗的宴席(7)

2025-09-29 评论

  尾奴不大高兴了:“是谁先耍赖?说好打一回,现在都打多少回了,你不想带我去发现尸体的地方那就算了。”

  班石头又说:“我就赖上你了!老三兄弟,我发现允老头尸体的时候,有些事我可都没和村长说过呢。”

  尾奴松了手,抓了抓头发,听气息和脚步声,有两个人停在了班石头家的大门外。他就说:“我先去屋里,你打发走了来找你的人再说。”

  班石头不肯就这么不打,一个马步杀过来,飞出右手,牢牢擒住了尾奴的左肩,还是要打,嘴角咧到了天际:“管他是谁来找我!咱们先打!”

  尾奴不肯就这么继续打下去,将双手都背到了身后去,就是不出手,只一震肩,这一震便震开了班石头的擒拿手,震得班石头人都站不稳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尾奴趁机进了屋,关上了门。班石头坐在院子里傻了眼,叽里咕噜嘟囔个不停:“不啊,我刚才明明抓着他了啊,怎么回事啊,难道他真那么快,难道真的是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我……我根本看不清他的动作!”

  他还自言自语着,他家的大门被人推开了,尾奴倚在窗边偷看,只见通市的村长班富强领着一个黑脸驼背的瘦汉子进来了。

  班富强赶紧去扶班石头起来:“石头,这是省里特派来的动物痕迹专家张庸张教授,张教授,这就是发现尸体的班石头,他这……应该是摘果子的时候摔了,石头,你没事吧?“

  “我没事!还能死!”

  班富强冲张教授打了个抱歉的手势:“那好,那好,那我们一道去现场瞅瞅,石头,你也和张教授说说你昨天是怎么发现的尸体,当时是个什么情况。”

  尾奴松了口气,看来也不用应付班石头那个武痴了,跟着他们听一路就行了。那班石头大约也是想到了这一点,一回头,瞪着屋子,握紧了拳头,不动。班富强就奇怪了:“石头,怎么了?走啊。”

  班石头又往地上坐下了:“我不去,我伤了,动不了。”他一指屋子:“我和人比武,那个人把我打伤了,他太厉害了,你们到之前他就听到有人要来的脚步声,他就躲了起来,他怕你们看我被伤得这么厉害,报警抓他,他现在就躲在屋里!”

  尾奴愣了愣,推门出去了。他已经明白班石头的诉求了,便和班富强说:“是,我刚才找班石头比武,我打伤了他,听到有人来,我怕被你们追责,就先进屋躲了躲。”

  班富强认出了他:“小伙子,刚才在村里见到你的时候,你不是说你来这里自驾游,狗在我们山上丢了来找狗的吗,怎么……怎么和石头干起架来了?”

  尾奴马上纠正他:“我们是比武。”

  班石头扯着嗓门,脑袋昂得高高附和:“对!对!我们是比武!”

  张教授稀里糊涂地听着,稀里糊涂地擦了擦脑门上的汗,轻声插了句嘴,问尾奴:“大狗还是小狗啊?什么时候丢的啊?”

  尾奴道:“我知道山里最近出了野兽伤人的事情,但肯定不是我的狗。”

  “小狗?”

  “小,混种的,吉娃娃的尺寸吧,平时挺听话的,就是贪嘴,也是我不好,进了山,左右不见其他人,遛它的时候就没牵绳,它闻着吃的的味道就跑了,我在停车的地方闻到有人在烧烤的气味,可能是附近村子里的人在做饭吧。”

  张教授道:“有照片吗?不然我们在村里打听打听,帮你找找?山里野兽多,小狗还是最好赶紧找回来。”

  “刚才遇到村长时他也这么说了,我的手机在车上充电,没拿下来,本来我都要回去拿手机了,”尾奴看向班石头,“结果遇到了班石头,我看他是个习武的人,我们习武之人平时没事就爱找人切磋切磋,我就没忍住。”

  班富强瞅了瞅他,又瞅了瞅班石头。尾奴又说:“是我把他打伤了,听上去你们找他有事,要去什么地方,这样吧,你们要去哪里,我背他去。”

  班石头说:“也好,然后我们就择日再战!”

  尾奴没接话。那班石头揉着膝盖倒抽起了凉气:“哎哟,疼啊,估计你背我都不行啦!我哪儿都去不了啦!”

  尾奴走到他身边:“我也学过几年医,我看看,”他提起班石头的左臂,一拉,再一推,班石头惨叫一声,尾奴笑着看班富强和张教授:“接上了。”

  他俯身凑在班石头耳边:“明天中午再打,行了吧?”

  班石头甩起了胳膊,高声赞叹:“接上了!真接上了!”他拽过尾奴,和他耳语:“你今晚要是跑了呢?”

  “我不跑。”

  “我不信。”

  “我真不跑。”

  “好,我信你。”

  尾奴便背起了班石头,对着班富强和张教授道:“那我们走?”他扭头和班石头说:“武林同道,你得给我指路啊。”

  班石头一乐:“老三兄弟,没问题!”

  四人便离了班石头的家,一路向东,进了大尾山。尾奴打头阵,张教授跟着,班富强殿后,这一路上就说起了班石头昨天在盘古庙附近发现死人的事。他心情敞亮,说起话来那叫一个滔滔不绝:

  “14号中午,我记得清清楚楚,我上山练功,我每天中午可都要上午课,我们武林中人,早课,午课,晚课,一天三课,一课都不能落下,早课练心法,午课强身体,晚课修身,我班石头虽然没个师兄弟,但二十多年来每天这三堂课,我自己陪伴自己,自己监督自己,我从没落下过一堂课。

  “昨天我到了盘古庙这里,先是听到了呼哧呼哧的声音,就好像狗啃骨头吃肉的那种声音。”

  “那到底是啃骨头还是吃肉?这两种声音可不一样啊。”张教授问得仔细。班石头回忆得也很仔细:“那就是类似啃骨头,吭哧吭哧的。”

  “刚才你不还说是呼哧呼哧的吗?’

  “吭哧吭哧。”

  尾奴问道:“是不是和猪吃饲料似的?”

  “是!然后我就循声过去,我们练武的,耳朵一定要好,眼睛一定要锐,步子一定要轻,你听,你们是不是都听不到我老三兄弟过树林的声音?这就是轻功!”

  班富强笑着说:“小伙子,体力真不错,平时在健身房上班?”

  尾奴也笑了笑。张教授问:“那鼻子呢,嗅觉也得很灵吧!闻到什么味道了吗?”

  “闻到了啊,血腥味啊,特别,特别浓的血腥味,但又不像人的血腥味。”班石头一板一眼地说。

  班富强说:“这还有差别呢?”

  张教授道:“这还真有,你像法医检测血液都能检测出来是人的血还是猪的血还是狗的血,主要是通过检测血色蛋白存在在哪里,这要说闻……或许也闻得出来吧……”

  班石头抢着说:“您二位不是武林中人那肯定不行,我和我老三兄弟肯定行!我就闻出来了,那是动物的血腥味,还是鱼的那种血腥味!”

  “鱼?你说……在我们这山上?”班富强追了上来,气喘吁吁地走在他们边上诧异道,“昨天见了何警察,可没听你提起这事啊。”

  “何警察那……那警察能信我吗?我和他一说,你们俩一琢磨,又把我关去福洲河!”班石头中气十足地吼了句,吼完就开始咳血,血流到了尾奴的脖子上,班富强拉住尾奴,在他脖子后头抹了一抹,冲他露出个不好意思的笑。

  这村长有些年纪了,一笑便是一脸的皱纹,尾奴跟着笑了笑,背着班石头继续往前走。

  班富强去了后头和张教授窃窃私语,尾奴的听觉确实敏锐,他们说什么他都听见了。福洲河是距此地三个小时车程的万福市里的一间精神病院的简称,和那座城市福州没什么关系,洲是三点水的洲。一千八百多年前,香山、大尾山这一带是一位叫做福洲王的国王的领地,万福市里建万达广场的时候还从地下挖出来过一座古墓,里面充斥着大大小小,呈犬形的玉石陪葬器,根据专家分析,这古墓可能属于福洲王的一个早夭的公主,专家还根据墓室内的壁画分析,那个时代的本地人相信,人死后会有一个鬼女为他们的灵魂引路,这鬼女爱犬,送她犬像就能收买她,就能让死者的灵魂很快地回到人间,转世再生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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