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点才上班,六点半滚蛋。”
陈今抠着手说:“时薪一百还有提成,牛不牛?”
“听着挺厉害,这活儿还成,不吹不晒的。”陈创峰笑了两声,又说:“这么个事儿你也没和你妈说清楚,整得她一天到晚念。”
“老妈呢?”
陈今坐起来问。
“你妈在店里头睡觉着凉了,吃了药,睡得早。”
陈川峰这么提了一句。
陈今立刻站了起来,“没其他事儿吧?就咳嗽,发烧没得?”
“你别瞎操心。”
“也就是怕你听出来,她这几天才没打电话给你的,你没事儿就说一声,我和你妈过去看你也成,又不要你照顾,这都多久没回家了?”
陈今也怪想的。
“我……”
“你是不是遇着事儿了?”
陈川峰最是了解儿子,硬眉毛一皱,“欠钱了还是和人闹了,我和你说这里不比家里头,算了……我明儿请假过去。”
陈今叹了口气。
“我现在都不住那儿了,住别人家。”
“为啥呢?这也不好啊。”
陈川峰说:“爸给你转钱,你在外头找个酒店住,不然久了朋友不说,其实心里也不舒服,晓不晓得?”
“别给我转!”
陈今有苦说不出,“哎呀,我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楚……”
怎么说啊?
他和男人乱搞就算了,还搞出人命了??
“哪有那么复杂?”
陈川峰也是很有耐心,想到一层,“小今,你是不是谈对象了?”
第19章
陈今突然的沉默。
在陈川峰看来,就是实实在在的害羞,他一下子就笑了,“你这孩子,谈个对象有什么不好说的。”
“这不是还没稳定呢……”
陈今反应过来接上话。
对对对,就这么说,先就说谈上了,这个理由好!
不仅足够解燃眉之急。
还是个长期能拿来打幌子的借口……
“那敢情好。”
陈川峰眉毛舒展了,不过转念一想,不太对,“所以你这是……住人姑娘家里头呢?”
陈今囫囵吞枣般嗯了一句。
“就……他有点黏我,见我要找房子就让我暂时住着……嗯,我找到地儿就搬出去。”
“本地的孩子吗?听着条件比我们家好不少。”陈川峰听着也开心,说话和缓下来:“你从小到大就优秀,性格又好,爸知道你不缺女孩子喜欢,可是你也不能占人家姑娘便宜,搞对象的时候就别抠搜了。”
“我知道我知道……”
陈今反射弧也完成了,“诶老头,有你这么说你儿子的?”
“你对自己总抠搜的。”
陈川峰直说:“这不是你的缺点,是爸爸不好,没给你创造好条件,你妈妈生病那几年让你怕了,爸也没像小时候一样好好照顾你,你妈老和我提你突然就长大了,真舍不得。”
陈今抓紧了手机。
眼眶逐渐湿润,他抬起头看天花板,轻声说:“……才不是的。”
“不说这个了,早点休息。”
陈川峰要挂电话。
陈今还有点依依不舍,“老头你先挂吧。”
对面挂了。
陈今却是久久回不过神来,他捏紧手机,点开陈川峰的聊天框,发了条语音:“老头,元旦放假我回去和你还有妈商量个事儿。”
是该说了。
身体的事情,他最不想瞒着的就是爸妈。
陈今关上手机之前,弹窗出来了新的消息,他一看是支付宝的——
【**峰转账给你 25000.00】
陈今一愣。
父亲同一时间发信息过来:「你和人家姑娘出去主动买单,买点花儿啊礼物什么的,大方点,听到没有?」
陈今怕打扰父母休息,没过多据理力争:「嗯。」
给谁花?
陆应倬根本就不缺钱。
陈今想到自己身上那张他的副卡,压根儿都没动过——原本是要给小崽子花的,可人还没出生,到现在为止产检、营养品和吃饭陆应倬全权包揽。
还真就不用花钱。
“先生?”
服务经理重新敲了门。
陈今让人进来,主动对菜品做了评价。
经理微笑引导:“陆总已经为您安排好了,请先生您和我来。”
这么大一家高级会所,不至于把他卖了。
陈今跟着经理走。
有人帮他拿包,有人帮他挂外套,给他置换的衣物,是一套宽松的上下洗浴服,舒舒服服冲了个热水澡,他整个人放松下来。
紧接着,还有专业按摩师进来。
一套下来。
陈今舒服到昏昏欲睡。
只是有点疑惑为什么不全面,比如,按摩师特意在他肩颈和腰身最敏感酸软的地方,还避开了。
陈今问:“可以大力一点吗?”
按摩师耐心回答:“陆总嘱咐过您身体调理中,配合药物,需要避开一些穴位。”
“是吗?”
陈今最终躺靠在沙发椅上。
师傅按腿的力道和手法是真舒服,他连连感叹,漫不经心拿出手机开始搜,结果出来一堆不知是恐吓还是科普的东西:不当按摩会刺激宫缩,严重导致流产。
啥玩意儿?
这么脆弱的吗?
那他最危险的孕早期三个月,上窜下跳爬楼翻栏杆,还给摄影馆搬器材算什么?
说是这么说。
陈今觉得陆应倬不至于相信虚假信息,但肯定问过医生了。
听劝是美好品德。
沙发椅被放平了一些。
室内轻缓的音乐和精油香气让人昏昏欲睡,陈今累了一天的身体自动进入休眠模式。
他感觉自己睡了挺久的。
室内光线太暗了,他伸了个懒腰,懵圈儿中手腕被人握住,那只手轻柔蹭着他手背,捏摸,像是安抚。
陈今吓得一个翻身坐起。
陆应倬侧颜忽明忽暗,对上他眼睛,自然收回手,“醒了?”
“你乱摸我干嘛?”
陈今也是一点儿不含蓄,皱眉:“变态啊?”
陆应倬看他:“睡相多差自己知道吗?”
陈今:“?”
他才不会被绕进去,“那又怎么了,这和你主动摸我有什么关系!”
“给你盖个毯子被抓着不放,拿开还不耐烦。”陆应倬也丝毫不惯着,触控打开灯光,露出手腕上的浅浅牙印,问他:“谁干的?”
陈今:“……”
“说不定你自己啃的。”
陆应倬也不和他计较,合起商务笔记本,拿出手机联系司机:“换衣服回家,很晚了。”
陈今又偷偷瞥他手腕上的牙印。
不是很重,但是印子一直没消失,感觉像是被人当磨牙棒放嘴里搁着,被啃的那只,和贴着纱布的手还不是同一只。
两只手。
一只狗咬的,一只……他干的。
陈今脸有点热。
即使他还是非常怀疑这件事情的真实性,去换回自己的衣服,“走吧。”
十一点。
两人回到青徽公馆。
陈今也还有点犯困,在楼梯上就开始打哈欠,不忘说:“今天谢谢你带我去按摩,我先回去睡觉了,明天还要上班……”
陆应倬看着他回房间。
“你也早点睡。”
陈今关门之前说。
……
之后的三天。
不知道是工作太忙还是家里有事,陆应倬没回青徽公馆。
一次,何卫澜回来拿文件,陈今也因为QIU开业太忙,加班了一个小时没赶上,错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