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应倬一怔,又顺摸他的背, 说:“我还有挺多钱的。”
陈今面对病号太容易心软了,“也不是这个意思……陆家这样我也不想掺和,你的人和钱我总要一个吧, 再说你还送了我两套房子呢,把你打包带走我很赚的。”
陆应倬贴他肩膀:“我会努力物超所值。”
“好,不过你先在家养养伤。”
陈今看病房衣架挂着的衬衫外套,抄起手机,“我让张阿姨准备一套衣服,你这在地上滚一圈也太脏了。”
陆应倬听从安排。
对面张阿姨像是等很久了,听到要求说:“好好好,我去收拾,现在就让司机送去。”
“耳朵呢?”陈今忙上忙下一整天没看两眼崽,“他睡了吗?”
张阿姨没有隐瞒:“吃了奶之后乖了。”
“这个时候你和先生都不在家,家里没个走动的响儿,宝宝难免有点不习惯,哭了一会儿。”
陈今从生完那天就拥有一个乖崽,陡然涌现出一大股心疼,恨不得立马飞奔回去:“好,我们能早点回去就早点,辛苦你们了。”
陆应倬见他断线,问:“睡了吗?”
陈今点头,“哭完睡了,我去找一下医生。”
两边都是心头肉,他不能管孩子不管孩子爹,大的那个还容易强撑不哭不疼。
一出门,他看到门口还守着的何卫澜,外套放在一边。
陈今立刻过去:“你怎么受伤了?”
何卫澜没想到他毫无征兆地出来,收起手臂,“没事的,只是擦伤。”
“去处理一下!”
陈今不由分说带着人走。
这时候,余光逼近一道高影,问:“怎么都在门口?”
是段柏钦。
陈今还没说话。
何卫澜认为不妥,慢收回手,避开众人视线,“我去护士台消毒一下就好了,陈先生应该是要去找医生谈话吧,别耽误。”
“陆应倬醒了你进去就行。”陈今对段柏钦说完,转头又道:“不差这一会儿,走!”
“手怎么回事?”
段柏钦很难不注意,把过何卫澜手臂将人袖子一捞,血已然顺着流到手肘小臂,“不是说陆应倬救了你么,哪里弄的?”
陈今也有点惊讶。
何卫澜在两人目光下坦白:“被废弃残次品钢管刮了一道,没什么感觉,我去打一针破伤风。”
“这个不能马虎的——”
陈今不放心。
自然是想着陪同人一起去。
没什么需要思考的,段柏钦已然抓住伤患的手,“跟我走。”
何卫澜抿着唇跟上。
有人陪着就好。
陈今得到何卫澜一个安抚性质的眼神,得了空,只好去医生办公室了解情况,回病房路上,他接到司机送衣服来的电话,拿上,回去给人换好,“我让张阿姨给你煮了吃的。”
陆应倬笑:“泡面吗?”
陈今不以为然,“对啊,你晚上过了饭点挑食成那个鬼样子。”
“这个我倒是想起来了。”
陆应倬看着即将挂完的吊瓶,按了护士铃,对陈今说:“是叔叔阿姨去市区吃婚席,你非要犯懒躲在家里睡觉,后面想起来我也要吃饭,那是你唯一一次抱着不是成品的饭菜来找我,还和我说你最讨厌吃泡面,宁愿饿肚子也不吃。”
陈今:?有这回事?
他已经能预想到接下来的情况了,“……我吃了?”
他不爱吃普通口味泡面啊。
陆应倬点点头:“吃很香。”
“你说叔叔阿姨不让你靠近厨房,让我烧水煮的面,你吃几口红烧牛肉还是不喜欢,非要吃我的酸萝卜老鸭,明明是你说我这个口味很奇怪,肯定很难吃,结果尝了一口,和强盗一样把我的汤都喝光了,还嚷嚷着饿,我从头到尾只吃了三口。”
陈今:“……”
“所以你才报复性吃?”
谁记得这玩意儿啊……
毕竟没吃到的是陆应倬不是他!
陆应倬说:“吃了安心,吃不到膈应,现在应该好了。”
“还不能好!”陈今有样学样掐他后脖子,“家里还有一大箱呢,你让张阿姨买的,必须给我吃完了听到没有?”
不是很难。陆应倬吃习惯了,“好的。”
“我偶尔可以帮你分担一下。”陈今说完想起什么,起身,“那你等护士来拔针,我去看看何秘书。”
陆应倬才知道这点,“怎么了?”
陈今只好解释了一遍。
陆应倬问他:“何卫澜跟他去了?”
陈今说:“不然呢?伤口那么疼。”
“他俩有点小过节。”陆应倬抓着陈今不许他走,只能拿出点吊人胃口的话:“何秘书有什么反应?”
陈今:“还好啊……”
呃,好像有一点点不太情愿。
可小耳朵满月宴上两个人也没什么交流,段先生来何秘书去,大家都十分体面。
陈今好奇问:“什么过节?”
护士进来拔针了。
陈今闭了嘴,接过止血贴给人按上。
两个人的时候,陆应倬开口:“何秘书跟着我很多年了,从来没和人发过脾气,段柏钦更是游刃有余碰壁就收,关系坏也坏不到哪里去,我之前也以为他们之间没有隔阂了。”
陈今闻到了八卦的味道。
眼睛睁得圆溜溜的,“然后呢?”
陆应倬:“段柏钦和我喝酒,每次都有意无意提过何秘书,他疑惑为什么何卫澜五年了还没把他从黑名单里拉出来。”
陈今不理解地啊了一声。
“你和段柏钦不也有商业往来么,那何秘书怎么联系他?”
吃瓜都不会吃。陆应倬无奈看了眼陈今,还是回答了他的笨蛋问题:“联系段柏钦的私人秘书。”
“哦。”陈今还是担心:“我下去看看怎么样了。”
“怎么问不到点子上?”
陆应倬捆着人不让动,“千载难逢,段柏钦不会放过这种独处机会问话的,你陪着我。”
陈今还是呆呆的。
陆应倬:“段柏钦喜欢过何卫澜。”
陈今双手捂住太阳穴,发出破天疑问:“啥玩意儿?!”
“之前我凭借眼睛找你,找画师找人搜集资料,他俩都帮了我不少,以至于相处了挺长一段时间。”陆应倬说出重点:“那时候,何卫澜刚和谈了五年的女朋友和平分手,段柏钦最擅长温水煮青蛙……”
“死变态!”
陈今不允许自己听下去,怒目而视:“他很过分你知不知道……”
陆应倬:“怎么了?”
“难道不是骗何秘书上床吗!”
代入一下,陈今就是能感同身受,“何秘书人那么好,还交往过女朋友,段柏钦自己喜欢男人就算了,他怎么能在这时候——”
“没上。”
陆应倬笑说:“亲了一下而已。”
陈今:“……鬼信啊。”
“你不能因为段柏钦是你兄弟,你就偏袒他,你都说了,段柏钦谈过那么多次恋爱都是实打实的□□关系!”
“何卫澜才是我的人。”陆应倬自己改口:“字面上的意思,我的秘书。”
陈今叉腰说:“我没误会。”
陆应倬还是尽量说得没有歧义:“何秘书为人沉稳,据我所知,他对待唯一一段感情也特别认真,他比段柏钦还大两岁,段柏钦不会和毛头小子一样就上了。”
“人家已经够体面了。”
陈今心里的天平完全已经偏了,非常严肃:“何秘书喜欢的是女孩子,他肯定更希望自己是娶妻结婚生子,有稳定的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