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子燃不允许别人打搅叶彬青。没有士兵敢给叶彬青送信。
在这一段时间里,刘小燕的病情陡然恶化。某天夜里,刘小燕的病情急转直下,开始出血,器官功能衰竭。医生们一边抢救一边下达病危通知书。
刘小燕的上司半夜接到通知,不敢相信病情发展得这么快。情况似乎不妙,但是他不想破坏领导的规矩,自然不会通知叶彬青。
第二天早晨,刘小燕的上司去到医院,当时她还能抢救过来。刘小燕的上司喊来她的家属。刘小燕的父母都在农村,她的弟弟赶到医院。
医生告诉他们两个,医院可以采取治疗措施,但是成功率只有多少多少,存在的危险性有第一、第二、第三……
刘小燕的弟弟听医生这么一说,顿时一呆,问刘小燕的上司该怎么办。
刘小燕的上司老练地回答:“不管你们家属做什么决定,我们都会尊重。我们尽可能保障小燕的医药费。”
刘小燕的弟弟不满道:“在工作中得病,这算不算因公伤残?”
乖乖,刘小燕跟孙海洋的家属就是来军队讨债的。刘小燕的工作足够轻松,还想要怎样的待遇?
刘小燕的上司坚决地说:“不算。虽然她再婚了,我们还是按照烈士遗孀的待遇在关怀,一切都是有标准的。”
两个男人在外面一板一眼地争执起来,把病床上的刘小燕抛在一边。
刘小燕奄奄一息地躺着,不断地失血,衰竭,跌入茫茫的黑暗。
刘小燕的弟弟跟她的上司僵持一天一夜,两个人都没有做决定。直到第三天早晨,刘小燕的上司又到医院里来,动了恻隐之心,决定给叶彬青打电话。
第121章
刘小燕的弟弟跟她的上司僵持一天一夜,两个人都没有做决定。直到第三天早晨,刘小燕的上司又到医院里来,偶然看她一眼,良心动了一下,这才决定给叶彬青打电话。
第三天深夜里,叶彬青赶到医院,医生开始新一轮的救治。
叶彬青坐在刘小燕的床边,握住她的手。
叶彬青沉重地说:“小燕,不要担心……有希望缓解的。好好治疗,你不用担心出院之后的事情……”
刘小燕有气无力地问,平平在哪里。
叶彬青把孙致平抱来,让孩子在床边略坐一会。
孙致平一脸轻松地坐在白床单上,手里拿着苹果在啃。
刘小燕的表情明亮起来,叶彬青乘机喂她吃一点营养品。
刘小燕好像重新注入了勇气,对着他们两人露出笑容,嘴里说着:“我比平平吃的还多呢。”
在一种祥和的气氛中,医生再次将刘小燕推进手术室,让叶彬青他们呆在门外。
推出来以后,刘小燕没有再睁开眼睛。
消息传回军区,大家都感到始料未及。孙海洋的追悼会好像才过去不久,刘小燕的丧事又开始办了,该怎么办啊。
刘小燕的上司来问阮子燃,要不要给叶彬青发抚恤金。
阮子燃回复道,发给她儿子,不是发给叶彬青。
参照烈士的规格,阮子燃给刘小燕办了一个规模小点的葬礼,没有邀请太多人。
葬礼那天,阮子燃没有让叶彬青致辞,而是派他去迎接政委的慰问。刘小燕死的很突然,但是阮子燃不想看见叶彬青流泪,也不想看见他悲伤但是克制的眼神。
阮子燃拿着一张悼词,在照着念,赞美着刘小燕。
众人轮流哀悼之后,追思算是结束。
刘小燕的上司含糊地问阮子燃,陵墓怎么处理?
阮子燃面无表情地吩咐,安置到孙海洋的旁边。
阮子燃擦一擦手,把毛巾扔在一旁,走出灵堂。外面的空气清新,松柏苍翠欲滴。
阮子燃取出一根香烟,用打火机点燃。
刘小燕的棺木从他旁边被人抬走,抬出大门。
阮子燃目送着她,轻松地抽着香烟,心想:
算你走运了一回,但是他不能爱你,他是我的。
送葬的人开车远去,阮子燃收回自己的目光。
百年之后,他要和我的骨灰掺在一起。任何人不能掺杂进来。
阳光如此晴美,不冷也不热。
阮子燃在外面抽着烟,享受了一会阳光,平静地坐上车,离开灵堂。
第122章
刘小燕消失后,大家的生活依然充满阳光。孙致平一开始有些不习惯,叶彬青不得不把他带在身边,带去驻地的托儿所。
到底是刘小燕命苦,还是叶彬青命苦,同事们众说纷纭,但是大家一致认为,孙致平是个幸运儿。虽然孙致平是一个幸运儿,拥有双倍抚恤金,但是很少有人想看见他,除了他母亲的朋友偶尔会买点小玩意给他。
阮子燃拿出孙海洋的照片,弹了两下:“你倒是一了百了,不负责任的死了。”
叶彬青想要属于自己,他就不会再结婚。阮子燃一时还没有离开家庭的打算,对李晓棠不负责任。如此一来,阮子燃不好开口把孙海洋的父母喊来,当面把孩子交给他们。
叶彬青可能不会有孩子,阮子燃不希望他生活中有太多遗憾,又不能立即把自己的孩子发给他,暂时就默许下来。
孙致平有时哭哭闹闹,弄得叶彬青不能安心上班。
阮子燃只能减少跟叶彬青幽会的次数。叶彬青的工作处于攻坚阶段,不能受太多打扰。阮子燃适当跟他保持距离,便于他专心地跨越某个阶段。
闲的时候,阮子燃会跟武器研发中心的人多碰面。最近他们的士兵要更换一批枪械,阮子燃对此很感兴趣。除此之外,他们的队伍有可能发生人事调整,阮子燃也不能离开。
这么一来二去,叶彬青的妻子去世之后,阮子燃好像比原先更加繁忙。阮子燃在家里几乎不说话,不是在看他的资料,就是在跟别人打电话。
李晓棠每天都会抽空给他做汤水,切水果,有时会把他喜欢的节目调出来,等着他看。阮子燃会吃一点东西,但是不会跟李晓棠坐在一处消遣。
李晓棠的心情别提多郁闷。
在一种郁闷的心情里,李晓棠问阮子燃,去不去参加女儿的家长会。开会那天,李晓棠要值班。
阮子燃一口答应下来,当天下午他就忘得一干二净。
幼儿园老师打电话给李晓棠,等她下班的时候去幼儿园,看见女儿一个人孤零零地被撇在外面罚站,安静地看着地上的蚂蚁。
李晓棠肝火上涌,跟幼儿园老师大吵一架。
回家之后,李晓棠质问阮子燃,有空怎么不去开会。
阮子燃毫无愧疚地回答,我说上部队的幼儿园,你说不好。机关幼儿园有什么好的?不如让女儿在家玩耍两年,再去上学。
只是这么一通回答就罢了,阮子燃又去接叶彬青的电话。叶彬青需要了解武器的情况,还想让阮子燃给孙致平找个合适的幼儿园。
阮子燃满口答应帮叶彬青找幼儿园,回头送孙致平入托。
李晓棠在旁边听着,产生一种快要窒息的感觉。
是可忍,孰不可忍。李晓棠跟阮子燃吵起架来,吵得天昏地暗。
阮子燃就失去耐心,动手给她一巴掌,帮助她冷静。
李晓棠受到刺激,轻易冷静不下来,趴在沙发上闹情绪。
李晓棠说:“我怎么再跟你过下去?你心里没有我,你到底在关心什么……”
阮子燃不以为意地回答道:“过不下去,咱们就离婚。”
阮子燃对李晓棠这一套已经烂熟于心,不准备耗费时间,换一身衣服,去参加晚上的酒席。
李晓棠一个人留在家里,成行的泪水从脸上滚落下来。
她正流着泪伤心,忽然一个电话打进来,是朱阿姨打来的。
李晓棠的情绪有点崩溃,扮不出完美媳妇的样子。
朱阿姨问她:“哭什么呀?”
李晓棠呜咽着说:“他要和我离婚……”
朱阿姨笑道:“吵架了吗?”
李晓棠擦干泪水,跟朱阿姨聊天,说一些孩子的事情,并不敢提到阮子燃哪里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