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未然把玩着酒杯,环顾着其他三人,突然轻嗤一声。
“我们四个人,最好的时候,身边可都是有帅哥环绕的!可你们看现在……”
她没有说下去,现在,现在如何呢?
卢勤和胡一飞分道扬镳,全校皆知;杜青晓独来独往,众人甚至不敢在她面前提起那人的名字;林未然自己,则是活生生毕业即分手的例子;剩下神经粗条的赵霖霖,懵懵懂懂地和裴冬远距离恋爱着,也不知能撑到几时。
都说她们寝室是院里有名的美女寝室,不想临了毕业,最美的两个,都是独身。
卢勤笑得悲凉,半醉间用不服气的语气问道:“现在?现在怎么了?现在这样不也很好?该走的都走了。”
说完这话,她看向杜青晓,嘲讽地笑道:“不是命里的,终究留不住。”
她说这话的语气如此怪异,目光还停留在杜青晓身上,赵霖霖那根敏感的神经顿时被触碰,护犊子般提醒道:“卢勤,一码归一码,你别扯别的事。”
说完又自欺欺人般地回头看了看杜青晓的神色,十足紧张。
杜青晓不为所动,神色淡漠地将杯中的酒倒满。
卢勤看她没有丝毫反应,像是打定主意要撕破脸一般,盯着她的眼睛,字字句句,势必要戳在她心尖上。
“杜青晓,你是真喜欢段然,其他人根本入不了你的眼,我说的没错吧?”
“说什么呢你!”赵霖霖拍着桌子站起来,脸上是真的恼怒的表情,“说了不要提,能在杜杜面前提那人嘛!”
杜青晓喝酒的动作一顿,听到卢勤的话,放下酒杯,眼眸中弥漫着旁人看不懂的情绪。
“卢勤,你到底想说什么?”
“萧暨,不过是你用来疗伤的备胎。”卢勤的身子半靠在桌边,胳膊撑着下巴,姿态透着慵懒,眼神中半分不屑,半分玩味,半分厌恶,说出来的话也教人十足震惊,似乎笃定了要在今日掀起巨浪。
“可你知道,我对萧暨,是真的。”
“没错,是我先甩了他找了别人,我以为他不过是我生命里的惊鸿一瞥。”
卢勤抹去眼角的水光,“直到我看见你和他走在一起,我发现有些东西真的变了。他看你的眼神昭然若揭,你对他从头到尾不过利用,还不如我,他却那么甘之如饴。是到了那个时候,我才知道,我从来没有放下过他。”
她把剩下的酒一口气灌入腹中,目光在杜青晓身上落定。
“说到底,你和我,也不算朋友。”
话音刚落,林未然如同大梦初醒般地摇了摇她的手臂,面色尴尬道:“说什么呢?你和青晓,怎么不是朋友?!”
卢勤轻蔑地笑了:“我说错了么?从一开始,她就对我有所防备,从不交心,何时把我当过朋友。班里的人说我骄傲,可他们怎么知道,我们中最骄傲的人,其实是她。”
赵霖霖听见这话,深吸一口气正准备发作,杜青晓马上拉她坐下,叹了口气。
“卢勤,我不会为自己辩解,今天你能这样开诚布公,也很好。有些事情,虽然你我都心知肚明,但如果计较起来,终归两个人都有错,若你觉得这样归因能让你释怀,我愿意接受。”
卢勤听见这话忽地站起来,声音提高了一个八度:“不,你不要含糊其辞,既然今天撕破脸,我们就把事情都掰扯清楚,省的将来留下心结,各执一词。”
她的语气,咄咄逼人,说得剩下的两人俱都怔在那里,一时不知道要怎么劝解。
杜青晓缓缓站起来,悲悯地看着对面的人。
“你和萧暨早就不合,你想教他转移注意力,于是就把我推到他面前。”
“你知道他的喜好,那次院会培训,你刻意打扮我,想让他注意到我。”
“可惜,你并不真的了解他,那时候他一门心思全放在你身上,对我除了好奇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你却找准这个切入点,当做借口与他分手。可怜他还一直以为,你是真的误会他喜欢我,才打定主意离开他。”
“院会的迎新晚会,你明知道那根簪子是他送我的,必定意义不同,你却哄着赵霖霖去找,戴在自己头上,教他发现,让他误会,因此死心。”
“卢勤,我不知道你心里如何衡量世事,但似乎在你看来,只要是我得到的,必定是别人拱手相送,不费一点力气得来的,可能也因为这样,我但凡拥有什么,你便也觊觎什么,如果不是萧暨和我在一起,你问问自己,你真的会后悔离开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