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母草说:“看出来了,就是一下子要砍那么多,脸皮恐怕不够用。”
孔方姐说:“脸皮不是用来做生意的,做生意大家都戴着面具。我们如此,卖肉的也是如此。你记住:买的永远没有卖的精。只要你没有把价钱砍成负值,就不算犯规。毕竟那是砍,还不是最终的交易。你砍,对方也会砍回来,这时你再砍过去,对方再回砍你,你再砍他,最后取得一个折中的价格,只有这样反复砍,才会有流血。”
爱插嘴的铜板又插嘴说:“有流血,才会有益母草。”
益母草说:“多谢老板娘的教导,我会竭尽全力。对了,我还一有个请求,如果我这次圆满地完成了任务,希望老板娘奖励一下铜板,因为,这近一个月以来,他在工作上给了我诸多的影响。”
孔方姐说:“你不必担心,大胆地放马去做,做得好,算你的,做得不好,铜板会替你受二十大板。”
铜板这时正专心地抠着鼻孔,听到这句话,手抖了一下,顿时洒出一脸盘的鼻血,他痛哭道:“老板娘,你只顾新人笑,不见旧人哭,拿板板当作抹布,交子你去死啦,就会把坏事推给你爷爷。”
益母草到了菜市场,按照孔方姐给的单子上的素材一一询价然后购进,出乎他意料的是,砍价并没有他想象中那样难,事实上,市场的许多菜价钱比单子上写的还低,因此他根本不需要费多大的唇舌去砍。
等他把所有的素材购齐了以后,孔方姐给他的五千块还剩一千多。这一千多块,他回到吃心绝对后,分文不少地还给了孔方姐。
益母草不知道这个误差只是孔方姐为了测试他的诚实度而故意设下的陷阱,还以为孔方姐给错了单子,说:“老板娘,你的单子是不是搞错了?今天集市上的菜都卖得特别便宜,我也就稍微跟人砍了一下价钱,结果居然还剩下了这么多。”
孔方姐装作糊涂,夸奖他说:“不错嘛交子,这说明你挺有做生意头脑的,看来,以后我还要多倚重你帮我做些事了。”
这是益母草工作以来第一次受到褒奖,他感觉像是吃了蜜,用手摸摸后脑勺,笑着说:“呵呵,能者多劳,能者多劳嘛。”
孔方姐看他一脸的纯真,心想,这一关算是过了,有利可图而不趁势而为,金银在眼而不昧心泯性。这个人不是一个贪污钱财的人,人品可以信赖。
晚上,益母草下了班回到铜香院,立刻在孔方姐的指导下,为还没回到家的筱闹钟准备晚餐。
厨房里,益母草的腰间系着一条老妈子的围裙,拿着铲子,初次学做饭,孔方姐则站在一旁教导。
孔方姐说:“交子,做饭最重要的,就是要用心。”
益母草说:“做饭明明是用铲子,怎么会用心?”
孔方姐说:“在店里做饭给客人吃时,是用铲子,但是,在家里,做的饭是给闹闹吃的,所以要体现出你对闹闹的关心。”
益母草说:“哦,我明白了,就是要让阿闹吃着我给她做的饭,感受到饭里有我的一片爱心。”
孔方姐说:“没错,以后你不管是替闹闹做饭,还是帮她做别的事,都要把她放在你这,懂吗?”
说着,用一只手指着自己的心口。
益母草恍然大悟,说:“哦,我明白,是放在胰腺那里对不对?”
孔方姐脸色立马刷下来,骂道:“是心口,傻蛋,连心脏的位置都分不清。”
益母草做好晚饭后,筱闹钟也刚好回到了家里,益母草立刻兴匆匆地把自己做的饭菜端给她吃。
筱闹钟只尝了一口,便说:“益公草,我家请的新厨子在哪?”
益母草用手指着自己的心口,表示正是我小草。
筱闹钟说:“这些是你做的?”
益母草拼命点着头,眼里还闪着泪花,以为老大终于吃出了自己的爱心。
筱闹钟随即放下筷子,说:“我今晚吃泡面,这些饭菜你自己看着办,我是建议你明天拿到我妈开的那家黑店里去卖。”
益母草深受打击,啪嗒,下巴脱落,半天合不拢。
第二天,益母草上班的时候,代元宝行使厨子之责,一整天下来,他不间断地反复做着同一系列的菜式,直到自己的双手熟练到炉火纯青。
早晨来的客人,吃了他做的饭菜,都捂着肚子、扶着墙,一边吐一边离开了。而晚上来的客人,则接连加菜,赞不绝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