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我上铺的老攻_作者:方六六(55)

2019-01-12 方六六 校园

  “没什么,走错地方了。打扰了,老师。”

  “没事。”

  吕易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时间和空间的漫长拉锯会改变很多,或许到时候他就不会再记得唐子豪是谁了。

  可就在他以为自己清心寡欲到了极点的时候,他出现了。

  他那种感觉果然不是昙花一现,在C外看到他的候时,就原封不动地被挖掘出来,赤|裸|裸被置于一个尴尬的境地。

  那货不认识他,不记得他名字也就算了,竟然连长相也不记得。

  他甚至没问过:“吕易,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这种傻白甜才会提出来的问题。

  也是,他没心没肺的,不知又在做什么春|秋大梦,怎么会对一个简简单单的室友感兴趣。

  吕易的变化也是非常的,几年窜了老高,他这种身材和体型才符合一个新疆人的标准。

  他借着自己七八公分的优势俯视唐子豪的时候,顺眼瞅了瞅他后颈地疤,他把那块疤藏得更严实了。

  吕易也学会了圆滑,学会如何隐藏自己的心思。他平常那些看似不经脑子容易得罪人的话,其实都是在电光石火的深思熟虑后才脱口而出的。

  只是对于唐子豪,他一直留有一个特殊的位置。

  那个位置原先放的是一把藤条椅,就像日常休息和祖父聊天时坐的那张。

  那时候他的理想是唐子豪能心安理得地坐下来和他说说话,聊聊天。

  后来,那个位置放的是一把精致的王座,那是他自己打造的宝座,只予一人。

  再后来,他发现自己真是太蠢了。

  大智若愚,或许就是这样。唐子豪当时不过跟他开了一个不怎么严谨的玩笑,主动的一方就当一阵屁飘过了,倒是他自己斤斤计较,反复琢磨,当了真。

  所以后来那块位置就空了,什么都没有,他其实也不知道该以什么身份面对他。

  自己像个棒槌一样,被人逗得团团转还暗自伤神,好像别人把自己放在心尖上过似的。

  旧铁路走到一半,中间有几家人户。

  他咂了咂,随即有一个声音叫唤:“同学,过来喝口水吧。”

  ☆、夜行者

  这几间房不是正经的民居,整个以蓝皮棚子为框架,敷衍地搭出一片遮风避雨的空间。

  日常有住宿区的老爷老太太把棉被从回潮的房间里拖出来,就着这里便于见阳的优势,老老实实地晒晒。

  棚子下搁着躺椅,再里面有零食架、盐汽水。

  这可能是C外最古朴的地方了。

  但与跳广场舞大妈的主战区不同,这里虽常年是上了年纪的落脚,但他们不兴那些大摇大摆的娱乐活动,最多就喝茶聊天,随便从学生那里赚点买菜钱。

  绝大多数时候这里都静谧得很。

  吕易恰到好处地给出一个拒绝的微笑,脚下加速,走得远了。

  铁路消失的地方,一条坑坑洼洼的乡村老路从断口接了上去。

  吕易走出越久,路上的杂草就越刮脚,直到最后只剩下三十厘米见宽的狭窄通道,他才承认:这条路是真的行不通了。

  来的路上从靠近学校那一侧开出一个小门,用烂铁网拦着,吕易刚才没注意,现在回头才发现那里有个人。

  居然还是个兵哥哥。

  C外不知是什么风水宝地,虽然一直不得自家子弟的青睐,但诡异异常地好像与这些人有什么周期性的约定。

  他们三天两头就组织一批人来操场上跑步,一跑就是一下午,有时刚好和他们上体育课的时间重合,课有三成的机会可以被迫推掉,因此同学们对此大多喜闻乐见。

  这个兵哥哥瘫在一张破椅子上,手指间夹了根烟,脸色快活似神仙。

  又是个见缝插针的,偷着抽痛快了吧?

  兵哥哥并没有看他,改用嘴叼着烟,然后东抠抠西摸摸地掏出了手机,就轻驾熟地玩起了游戏。

  吕易挤眉弄眼地从他的身上看出了唐子豪的影子。

  果然,就像在回应他似的,他的电话响了。

  来电显示:唐子豪。

  唐子豪有一种要欺师灭祖的冲动——他那死老爹让他打扫卫生。

  且不说他托着一只断手,就简单从家里的卫生状况而言,就足以令人瞠目结舌了。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当然也就还有消化道里的半成品,俗称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