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生疯魔_作者:木侬(18)

2018-01-01 木侬

  很多时候,最打动你的话语总是格外的简单。

  宁弥望着迷糊的她,目光温柔如水,“你先睡着吧,我去沐浴。”

  初晴伸了个懒腰,就要往他的怀里钻,她的身体弱,宁弥哪敢让身上的寒气过给她,忙退了一步,“我身上冷着呢。”

  “本宫暖就够了。”她钻进他的怀里,他在外头沾染的寒气冻得她抖了一抖,她却还是紧紧地抱住他的腰。

  怀里温香软玉度过来的温度因着自己身体的冰凉而对比的格外明显,明明舍不得她受冻,却因着她的话,她的身体而温暖得舍不得推开她。

  他低头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落下一吻,将怀中闭着眼睛浅眠的女子抱起,如珍似宝,珍而重之地放在了榻上。

  沐浴回来之时初晴睡得更沉了一些,却在他轻手轻脚地钻入被子里时,往他身上挪了挪,换了一个舒适的姿势抱着他睡觉。

  宁弥笑着吻了吻她娇软的唇,把她拢入自己的怀里。

  外头总以为初晴夜夜笙|歌,其实很多时候他们也就只是这样相拥而眠而已。

  ①取自宋代欧阳修的《南歌子》。

  ☆、嫁人何如

  因为睡得晚,初晴第二天直接睡到了申时才起身,宁弥看着她懒散的样子,皱眉问:“要不要传个太医来看看?”

  初晴咬着筷子,莫名其妙地耸了耸肩,“本宫并未觉着有何不适。”

  “从我进府到今日,你的月事一直都没有来。”

  一般女子月事不到,多半是喜脉,更何况初晴这般不知节制的纵欢呢?

  只是若是她怀了身孕,这孩子的父亲是谁便真的好说了。思及此,宁弥心头便升起了一丝不悦。以往便是看着百镜入她的房,他也面不改色,如今却渐渐不如以往从容了。

  “原是担心这个。”初晴给自己夹了一大筷子的肉,不甚在意地答道,“本宫以往伤了身子,这月事便一直乱着。两三个月不来是常有的事,没什么的。”

  “宫中太医众多,竟不着紧着给你调理么?”月事不调于女子生育危害极大,以皇帝对初晴的看重程度,断不该如此放任着。

  “本宫不爱吃药,苦着呢。更何况,这般便很好,你不知道来月事的时候特别难受特别麻烦。”她以前还好,这几年愈来愈任性,小的时候没长的小孩子脾气现在倒是长齐了。

  宁弥知道初晴不在乎自己的身子,却没想着她这般糟践,他握住她不停夹肉的筷子,让她看着自己,“你便不想着要个孩子么?”

  她嘟嘴,“听说生孩子很痛的。”

  她任性起来就是宁弥也觉得有些头疼,他叹了口气,“可是我很想要一个孩子。初晴,为我生一个孩子,我们的孩子,可好?”

  他很认真地看进了她的眼,希冀她的点头。

  初晴回视着他,那样俊逸的面容,那样期盼的眼眸,若是换个女子必能为了这样的一个目光而答应你的一切要求。

  可是……

  初晴浅笑,话语有些苍凉,“宁弥,我这一生都不能有孩子的。”

  那年太医的话还在耳畔回响,皇帝语无伦次地说他不是故意的,连一声“朕”都忘记了自称。那些话语还在她的耳边盘旋着,盘旋着,她却只当做不知道。

  其实有什么不知道的呢?

  然而她只是对着太医浅浅一笑,“记住,本宫什么都不知道。”

  就如同她现在的浅笑,轻浅,若有似无。

  宁弥忽然便想起了当日得知季白喜得麟儿之时,他拿了好酒过去与她共饮,那时他本就是存着看她笑话的意思,如今却觉得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做出的事情才是最伤人的。

  他已知晓季白于她不过是过去,而这不孕,于她却是永远。

  不管她爱着季白或是其他人,有些快乐,她永远无法体会。

  不管那时还是此刻,她一直笑着,他才恍然发现,不管什么时候,他见着的她都是笑着的,或妩|媚,或清浅,或迷糊……

  当笑容成为一张面具的时候,它便不再算是表情了,它所表达出来的一切与表情下的情绪再无关联,也便失去了作为表情的意义。

  宁弥凑过来轻吻她的嘴角,“我不在乎。”

  初晴轻笑,“习惯了你原先口脂的竹香,这口脂虽也是竹香,但还是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