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是你,本宫都喜欢。”她浅浅一笑,眼里有些什么是宁弥所看不见的,她若无其事地挑着情,伸手去够自己红色的口脂,却被他拉回来又吻上了,“先吻了,免得花了你的唇妆,你又怪我。”
她笑嘻嘻地捶打着他宽阔的胸膛,却任由他吻着。
“前儿心气儿不好,摔了你的簪子,怕你追着我讨要,便先补上了。”
他从身上取出一块样式极为精巧的昙花木坠子,递到她的面前晃了晃。
“好香的东西。”初晴笑着接过放在鼻尖嗅了嗅,“却又不是檀木的味道,不知是什么奇木?”
“本是从海外寻来的一块奇木,中原没有记载,也不知是个什么名目。只听的倒卖珍宝的海外商人介绍道此木天生奇香,有安气凝神的功效,你素来睡眠浅,这东西于你是极好的。我为你戴上?”
他站起身来,从后头将木坠子为她戴上,红色的绳子搁在雪白的颈子上,就像是一道触目惊心的刀口。
初晴本是不喜欢看戏的,然而前儿在皇帝那里听了一嘴说是长袖的名号都传到了宫里贵妃的耳朵里了,她便又来了劲,说是要去戏楼捧长袖的场。初晴的名号不管好听不好听,在盛京那是一个响亮。长袖自然不敢把她和其他的权贵安排到一处,端怕惹她不痛快了,便在二楼给她专门留了包厢,包厢正对着戏台子,比邻的四个包厢都空着也不让人订。惹得那戏班班头又是心疼又是畏惧,一句话都不敢说。
长袖演的戏目越来越多,却戏戏精妙,宁弥抛开成见,倒也很是欣赏,看得颇为入迷。若是身边没有一个煞风景的没完没了地磕着瓜子,便更完美了。她磕了她也不吃,纯粹就是磕了扔,扔了磕,磕着好玩。
宁弥无奈地转头看着初晴,“殿下看不懂也就算了,偏要来,来了也不看,还不让人看,有没有王法了?”
“呸。”初晴啐了他一口,一脸蛮横,“在这盛京,本宫便是王法。再说,谁说本宫看不懂了?”
“喔?”宁弥倒来了兴致,挑眉看她,“殿下且说来听听。”
初晴把手里刚磕好的瓜子连壳带肉往地上一扔,撇撇嘴道,“左右不过是一个穷酸书生恋慕上一位贵家千金罢了。你说这写书的吧,大多是落第的破落书生。自个儿没本事也就算了,非成天臆想着有一位满城权贵少爷巴望着的权贵女子不要脸地倒贴着他,满足他作为一个失败者的虚荣心。他怎么不写穷酸书生和贫贱卖花女的爱情故事呢?这还不够,但凡娶过富贵的妻子的破落户就能一举中状元,真当这状元是大白菜么,随随便便都能捞着一个,扯吧就。”
她边说边撇着小嘴一脸刻薄的模样,看得宁弥忍俊不禁,便瞧着她素手一挥,指向下头一些小包厢里慕名前来的闺秀,“瞧瞧她们眼睛里的光了么?她们是真信了,也不嫌荒谬。回头要是真的期盼太多,跟了一个穷酸书生,有她们哭的时候。”
她只是听不惯那些调高了嗓子的咿咿呀呀,却还是偶尔会翻翻时兴的话本,偶尔都是翻翻几页就给扔了,大多香|艳却雷同,不看也罢。
宁弥笑着把她的手拉回来,握在手心,“弥倒是相信殿下看懂了的。只是英雄不问出身,也不是每个出身寒贱的男子都不能大用的。”
“本宫何尝说过他们不能大用了?‘莫欺少年穷’的道理本宫自小省得。不过是就事论事罢了。”初晴白了宁弥一眼,她与皇帝不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么?
正说着,楼下不知道演到了哪一出了,众人都热烈地鼓掌叫好。初晴压根也就没在听,却马上跟着起哄也拍手叫好了起来。
长袖抬眼一看时,就觉得无奈。几次听他唱戏都能半途睡着的人就是这会子把手掌拍得再响,他还能信她在听么?
初晴自己鼓掌还不满意,转头看着身边的宁弥,“你怎么不捧场呀?”
宁弥哭笑不得,“殿下看都没看,哪里知道哪里好?胡乱叫好什么呢?”
被真相的初晴一点都不觉着不好意思,反而理直气壮地回道,“这你就傻了吧。本宫早说了是来捧场的,可没说来看戏啊!捧场就拍手叫好呗,你管本宫看没看了?”
宁弥垂头表示无奈。“歪理一套一套的。”
楼下拍掌完后便又是百转千回的柔情诉衷肠,听的初晴身上一抖,鸡皮疙瘩都险些掉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