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过手去把她抱在了怀里,“你还有什么事我不知道的。”
她轻轻笑道,“那可就多了去了。”
这世上,哪里有一个人真的能够对另一个人事无巨细都了如指掌呢?
马车施施然地进了一个小城镇,他们也不去什么大酒家,只是在街口转角的地方找了个面摊子就坐了下来。
清晨的小城只是些来来往往的商旅或是浪荡江湖的游客,小摊小贩前都是热气腾腾的蒸汽,风徐徐地吹着,将各个摊位的食物香味吹散,弥漫在空气里,各色各味。
林湛没有和他们坐在一起,而是另外坐了一桌,好像他们只是路上偶遇的陌生人一样,实则林湛像着往常一样,默默地打量了四周可有异样。
宁弥与初晴都没有易容,男的俊俏女的娇艳。小地方的人儿一生哪里有多少机会可以见识到这样的人物,纷纷看直了眼。
一个邻桌的粗蛮大汉眼儿直勾勾地看了初晴半晌,一大清早的神都被勾走了一半,看着身边的宁弥一身文弱的样子,胆也肥了,“姑娘的皮肤雪儿似的白,不知道掐一掐是不是会流出水儿来。哈哈哈。”
宁弥什么话都没有表示,两根手指轻轻巧巧地捏起了一根筷子,朝那蛮汉射去,像是离弦的箭儿似的带着凛冽的寒风“嗖”的一声便擦着蛮汉的眼儿过去,“咚”地一声深深地穿过厚实的木头桌子,陷进去了十分之九,就跟插一豆腐块儿似的。
那蛮汉也是跑江湖的,吓得腿直哆嗦,心知这是遇到不好惹的人了,畏惧地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宁弥,拿起包袱“腾”地一下跑的比兔子还快。
初晴笑得直打跌,冲着蛮汉狼狈的背影喊,“哎,还没掐呢,跑什么呀?”
宁弥无奈地看着初晴这看热闹的不嫌事儿大的表情,伸出手去一把就掐在了她雪团儿似的脸颊上,“没水。”
被掐住脸的初晴眨巴眨巴了一下眼睛,长长的睫毛像是两把小扇子似的扑扇着,无辜得可爱极了。她也学着宁弥的动作伸过手去掐他那俊颜,笑得眼睛像猫儿似的眯了起来,学着他的口气,像模像样地道,“没水。”
宁弥好笑地拍拍她的头,“别闹。”
那卖水面的是个年经轻轻的少女,生的也有几分娇巧,一直是个眼高于顶的,第一次看见宁弥这样堪称完美的男子,魂都没了,期期艾艾地偷看了好几眼,就看见他对初晴温柔得要滴出水来,心下更是飘飘然了。端面过来的时候双眼楚楚可怜地看着宁弥,就期盼着自己这水面西施一张俏脸能入他的眼,哪怕就是当个妾,她也愿意啊。
这样露骨的眼神初晴隔着几张桌子就瞧见了,这会儿也不说话,抿着小嘴乐呵呵地等着看宁弥的笑话。
她那点蔫儿坏的小心思宁弥怎么可能瞧不见,可是就是拿她没办法,也只能由着她。
人有时候就是容易一叶障目。宁弥是好不假,可是他的身边还有一个容貌一等一的娇美女子,足以把世间百分之九十九的女子甩了几个盛京的距离,这个卖面的女子怎么就是瞧不见呢?有初晴在那里摆着,一百个水面西施也不够看呀。
眼见着女子放下了面条还不走,宁弥秉持着一贯的微笑作风,“姑娘还有事?”
那女子顿时满面羞红,跺了跺脚,一转身走了,活像宁弥说了什么孟|浪的话调戏了她似的。宁弥表示很无力。
另一个煮面条的妇人看见女儿娇羞成这样,小女孩的心思也猜了九成九,心里夸赞着眼光着实是好,别看那男子一身普通的儒布袍子,气质却是她从没见过的高贵,定不是个凡品。
心里也想着给女儿捡个高枝儿的妇人就凑了过去问宁弥,“两位是第一次来贡县吧?”
宁弥没说话,倒是初晴应了声儿,“嗯。”
那妇人忙不迭地接口道,“二位别看我们贡县地方小,其实还是有几个妙地儿可以逛的,二位要是不嫌弃,就让我家囡囡带你们逛去。”说着,就招呼着女儿过来。
初晴笑眯眯地看着一脸“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的妇人,乐呵呵地道,“我们嫌弃。”
宁弥险些“扑哧”一声笑出声来,无奈地看着笑得一脸蔫儿坏的初晴。
那妇人哪里知道初晴看着娇娇弱弱一副好拿捏的样子竟然说起话来这般的不客气,一时脸臊的厉害。那女子本已走过来了一半,听见这话更是满面通红,也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