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这话说的,我们也是好心,你若不领情就算了,怎么说话这般没有教养?况且在外头都是男人说话,你一个女儿家家的,什么事能轮得到你做主?”那妇人也是个嘴巴刁的,这会儿一时臊了,说话也尖酸起来。就是宁弥听了,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正要说话,就先听得初晴还是笑眯眯地道,“是好心还是贼心自个儿清楚,我们家教养是没你们这卖脸面的好的,几代下来也没你们家这上赶着给别人做妾的规矩。”
皇室的女子何时给人做过妾呢?就算是嫡妻,哪个驸马翅膀硬了敢跟皇室叫嚣着纳妾呢?更何况是养了三千面首的雍和长公主殿下呢?
那妇人自己理亏,人来人往的,听了初晴这话的人不在少数,看过来的眼神也就异样了。人家小夫小妻地来你们这吃顿面是照顾你们生意,哪还有这样不要脸面上赶着倒贴人的?况且,这是倒贴人呢还是恶心人呢?
那妇人和少女臊的只差找条地缝儿钻进去别见人了,那少女更是羞的眼泪直掉。
初晴这人素来不是个良善的,小地方儿的最守不住话,东传西传,整个小县城就都知道了,这姑娘的闺誉也坏得差不多了,说不准以后还就真的只剩下做妾的命了。要是名节不好的女子,谁愿意娶作正妻呢?就算是美貌,年轻人喜欢,也架不住家里长辈的反对啊。
“谁上赶着做妾了?我们就是好客你说话怎么就那么难听呢?公子你也不管管你家婆娘,这种刁钻的女人亏的你受得了?”那妇人气不过,就把矛头对向宁弥。
宁弥清风拂面地一笑,“我乐意。”
初晴“扑哧”一声就笑了,看着那妇人活像吞了一只苍蝇似的表情,乐得差点从座位上滑了下来,还是宁弥眼明手快地扶住了她的腰,把她捞到了自己的怀里,嗔道,“几岁了还这样毛躁,还吃不吃了?”
初晴连连摆手,“不吃了不吃了,笑得我肚子痛。”
“那我们走吧。”宁弥扶着她起身,放下铜板,就要离开。那女子本来羞涩,眼看着人就要走了,兴许以后都见不着面了,也是急了,忙娇娇软软地唤了一句,“公子。”
宁弥头也不回,倒是被初晴拉住了。她回头,笑靥如花,把一条街的男人都给看呆了,“姑娘,我呢,也不是什么不近人情的人,硬拘着我家相公不给纳妾。可是这要纳妾吧,怎么着也得纳一个比我漂亮的女子,好让我心服口服吧?姑娘,还是看看别家有没有什么无盐正妻,趁着你还年轻,尽早下手吧。”
那女子看着一脸娇艳到极致的初晴,不敢相信这么一张脸吐出来的话居然句句萃着毒汁儿,气得眼前一黑,差点儿栽倒在地。
初晴已经回过头让宁弥扶着,一副病体娇弱的模样,款款地上了车子。
车轮子“咕噜咕噜”地向前滚去,留下两个卖面的女人和来自四面八方的鄙夷的眼神儿。
初晴捏着嗓子学着那女子的声调,娇娇软软地喊了一句,“公子~”连带着还送了一个如丝媚眼,简直就是勾人魂魄,却把宁弥寒得全身一哆嗦。初晴乐不可支地趴在他的身上笑得花枝乱颤,“我要把这个告诉晋衍,抢人抢到他家阿姐的头上了。”
可是论抢人和勾引人,容初晴简直就是她的祖宗。也不知道最后□□放出去,谁家妻子放心让自己相公去那儿吃面。
宁弥无奈地把跟一破小孩儿似的初晴抱好了,拍拍她的后背给她顺着气,免得她真的笑岔了气儿。
远在盛京的皇帝陛下拿着快马加鞭送过来的画和信,也忍不住跟她一起笑了,和旁边的赵用吐槽道,“哪家姑娘这么没眼力见儿,主意儿打到了阿姐头上,踩铁板呢这是。”
赵用一看皇帝心情好他自然也跟着心情好,忙笑着附和,“是呢,也不看看镜子,可不就是新的一版东施效颦么?忒不自量力了。”
“贡县离盛京有多远呢?”
“快二百里了。”
他的阿姐越走越远,他在信里和画里跟随着她的脚步,也仿佛走了两百里,看了两百里的风光,看了两百里的风土人情。
“赵用,给朕讲讲你的趣事儿呗。”
留心更多的人生,丰富自己的阅历。阿姐的话,他也想好好体会一番的,看看,是不是真的如她所说的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