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一会儿才接,语调轻松地说:“东西都看了吗?”
哪壶不开提哪壶,我腹诽,想着他不声不响来这么一招,忍不住说:“看了呀,你gān嘛都不跟我说一声的呀,刚才我妈拆箱子的时候我都紧张死了……不过,那件旗袍,你是怎么弄来的?连我,都不知道的事。”
他低低笑了一声,“我用了好大力气才让三叔指点了我。”
“厉害了……我妈说谢谢你,”我想了想,真诚地说:“你送的那件旗袍,让她想到了好多以前的事,好多我都没听说过的事,所以,我也,非常感激你。”
“别这么说,伯母能喜欢,不怪我太唐突就好了。”他温和地说着,我还没在接话,忽然听到他那边有人在叫‘容召哥哥’,甜腻的声音穿过了遥远的距离直击我的耳膜,惊得我起了一身jī皮疙瘩,声音都打颤了:“你,你,你……”“我在家,在我父母家,”他极快地说,“好多人都在,阿予也在。”
我松了口气,“那你方便说话吗?我先不和你聊了,我妈在煮茶叶蛋,我得打下手去了。”
“哎,”他叫住我,“因晓。”
“怎么啦?”
“哦,”他顿了下,“没什么,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很想你,很想快点过完年,快点见你。”
我不争气地露出小女人式盈盈笑意,“知道啦,我也很想见你,不过我今年过年会很开心,方阿姨,就是胡蝶姐的妈妈今年身体好了很多,我们会一起过年。我妈准备了好多好多好吃的,想想我就开心。”
他的低笑声传到我的耳边,“好好好,你开心就好,你先去忙吧,我这里还要一会儿才结束,晚上再和你聊。”
“好嘞,拜拜。”
哼,什么容召哥哥!我笑吟吟挂了电话,下一刻就怒气冲冲地想,一把年纪也不嫌牙疼。过一会儿又觉得自己实在搞笑,钻什么牛角尖,拍了脑袋一下,跑出去吆喝茶叶蛋了。
我们家过年的方式十分传统,年夜饭、摆了满桌零食出来大家一起看chūn晚,然后到十二点出去放烟花迎接新年。不过胡蝶姐似乎心事重重,点完烟花方阿姨和我妈都睡觉去了,连她也没再陪我,我只好孤独地看完了剩余节目,容召发过来他们家除夕夜的视频,我于是看见了宁愿难得的笑脸。三叔多年来都是一个人过节习惯了,不过今年有沈靖予陪他,叔侄二人把酒言欢的当下,我收到了两个巨大的红包,美死我了。
农历新年一过,旧的一年就彻底远去,我们就这样,迎接了生命里的又一个、新的一年。
PS,费天王的澳网决赛就在初一,有了容召的远程陪伴,我看了一生中印象最深刻的一次比赛——我并不是在意结果,但费天王苦战五盘终于得胜的那会儿,我尖叫到老妈忍不住用橘子堵了我的嘴。
不过美好的新年假期终究要结束,到了初五老妈就开始准备要给我带走的东西。这点我倒很奇怪,从前我出发去学校的时候她从来也不cao心我是不是把家搬走了,现在从喜欢吃的青团到准备给三叔的年节礼物,事无巨细,她每样都安排得妥妥当当,于是在我被她拉着一样样看过来的时候,我竟然觉得胸腔里有股热流,鼻子泛起了酸意。
她无奈看了我一眼,捏了捏我的脸,“我女儿现在长大了,出去工作,有男朋友了,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保护自己,好好和人家相处。”
为了掩盖眼里的湿润,我忙不迭点头。
☆、你的陪伴
拖着行李刚走出到达层我就看见了容召,新年过去,容先生帅气依旧,今天难得穿的休闲舒适,在人群中一如既往地引人注目,我朝他招手,他脸上浮起淡淡温和的笑,于是更加引人注目。
我眼光不善地看着有意无意经过他的几个姑娘们,好在他没理会她们投去的羞涩眼光,径直朝我走来。我立刻笑吟吟,冲他说:“等很久了吗?”他拉过我手里大一点的行李箱,腾出我的手来牵住,笑笑摇头:“没有很久,你饿不饿?带你去吃饭?”
我摇头:“不饿,飞机上吃了,你呢?午饭吃了吗?”
他耸肩,“我可是提前半小时就在机场等候某人。”
我连忙说:“我带了好多吃的过来,都是我妈准备的,回我那儿去,煮给你吃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