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那我先去了。”陆只悦转身。
我对着镜子擦了点粉底液,又打了点散粉,随手拢了拢头发,我戴上耳钉,回到衣柜旁重新拿了套衣服换上。见故人,自然不能怠慢了他。
穿上了高跟鞋,我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算着时间,他应该等我有一会儿了,我才扶着沙发起了身。
出了房间,夕阳斜斜照在回廊下。
我下了台阶,顺着小径往凉亭走去。远远的,我看到柳又平站在台阶上,他在看着我的方向,我的身影出现时,他就小跑着下了台阶。
他急着见到我。
“采采。”他跑到我面前,双手抓住我的手臂。
“柳先生,不急。”我微笑着退了一步,他的手落空,我指了指凉亭:“我们到那边坐下来说话吧。”
第:此qíng难尽3.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我说完后踩着高跟鞋挺直了后背往凉亭前的台阶走去,几年没穿高跟鞋了,我的脚趾挤得很痛。但柳又平在我身后,我此刻哪怕站在刀尖上,我也会微笑着昂头。
我坐到了凉亭的长椅上,手搭着栏杆注视着缓缓从台阶那儿走上来的柳又平。三年不见,他看起来比三年前更添几分成熟男人的魅力。
“采采。”他双手扶着石桌,倾身看我,眼神中透着激动和克制。
“别来无恙。”我淡淡的语气。
他抿着唇,苦笑了一下:“我要是说我这几年一直在找你,你肯定不相信。”
“是不是为了找我,你就差掘地三尺?日里茶饭不思,夜里辗转难眠?”我仍然保持着淡淡的语气。
他有些láng狈。
“这么说来,三年前你并不是要送我去监狱,但却被人截了胡。”
“监狱?”他惊呆了的表qíng,“你说什么?这三年,你在监狱?”
我失笑,忍不住讥讽道:“柳先生,当年能截胡你的人只有你夫人吧。这么看来,你和你夫人根本不是一个等级的选手啊。三年的时间,不是三个月,你连蛛丝马迹都没有查到。如果我是你,我一定唯夫人是从,而不是自命不凡,到处留qíng。”
“我为什么没想到监狱?”他喃喃的后退着,然后一屁股坐到了长椅子。垂下头,他双手捂住了脸。
我无意去追究他是真不知qíng,还是演戏给我看。对我来说,三年的牢狱之灾是实打实的。我生生从二十五岁变成了二十八岁,对一个正当好年华的女人来说,还有什么失去自由更残忍?
“三年前,你有一回跑到G市郊外蓝延山上的一幢平房里住了二十多天。我后来查过,那幢平房是韦御风的,他出国前买下来了。你打掉我的孩子,我当时十分气愤,所以,我连夜带人去了蓝延山。我原本是想,你既然那么放不下韦御风,那你就在那里住着,住到我气消为止。但你知道,我再生气,你在山上也就是住三五个月的事qíng,我对你肯定会作更妥善的安排。可我没有想到,我派去的人并没有听从我的指挥。此后,我就彻底的失去了你的消息。与此同时,你妈离开了疗养院。这两年来,我和冯其薇进行过多次谈判,她始终说和她无关。我把所有你能去的地方都找过,甚至查了你的出入境记录,绞尽脑汁,我做梦也不敢想,你在监狱里。”柳又平抬头看我,眼中装满痛楚。
我伸手从果盘里拿了瓣桔子放进了嘴里,酸酸甜甜的,连吃了两瓣,我指着果盘道:“这桔子不错,你尝尝。”
他摇了摇头,侧头看着小径另一头。
我继续吃着桔子,柳又平似乎陷入了沉思之中。
“采采,我想补偿你……”
“你可以走了。”我打断他,拿过一旁的湿巾,我擦了擦手,“柳先生,别说什么对不起,也别想着补偿我,你更不用在我面前扮无辜。我这三年的牢狱之灾,无论是你夫人下的手,还是你的其他家人下的手,总之事qíng因你而起。借刀杀人也好,杀jī儆猴也罢。你若真心对我感到愧疚,从此后,你绕着我八百里走路,我便对你感恩戴德。”
他又苦笑:“来之前,我想着有千言万语要对你说。现在见了你,我竟无话可说。”
“我客居向宅,不便留你吃晚饭,还请见谅。”我起了身,作了个请的手势。
他跟着我起了身,视线始终停留在我脸上:“你变了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