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风,我们走吧。”我轻轻拉了拉他的手。
他仰头看天花板,两行泪迅速地滑下来。抽出手,他快步往房间外跑。
“阿风。”我赶紧追,韦御风跑得很快。我追到拐角处的楼梯口时,他已经跑下了楼。我心里有些慌,他现在的qíng绪这么坏,我怕他一个人开车跑了。
我追下楼后才发现,韦御风没上车,他顺着夜色下的公路一路狂奔。我追了一段路后赶紧折回了身,上了车后,我颤着手打火。
我就这么一路开着车跟着韦御风,他顺着公路一路跑着,仿佛一只上了发条的闹钟,没人去按那个按键,他不知道该怎么停下来。
他一直跑着,十分钟,二十分钟,半个小时,四十分钟……我的手颤得越来越厉害,靠着边,我停下了车。
“阿风。”我一边跑一边追他,“你等等我,别跑了。”
我跑到嗓子冒烟时,韦御风在我前面七八米左右的位置重重的摔到了地上。
“阿风。”我尖叫了一声,憋着一口气冲到他身边,跪到地上,我惊慌地喊他,“阿风,你怎么样?摔哪了?哪痛?”
他趴在地上,紧闭双眼,脸搁在水泥地上,身上穿的那套昂贵的衣服已经凌乱不堪了。
“阿风,你不要吓我。”我哭出声来,“你快和我说话,阿风。”我哭喊着,坐到地上,用力将他的头抱到我的怀中。
我拼命地搓他的脸,好一会儿后他的头才动了动,手也抬动起来握住了我的手。我的眼泪哗哗的往下掉,还好还好,他没事儿。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他的脸埋到我怀里,他哭了。
我抱紧他,现在的我懂了,这个世界上的许多事qíng,往往都没有为什么?花为什么会开?水为什么会流?人为什么会死?亲qíng为什么会这么淡漠无qíng?都没有为什么。非要找一个注解,或者只有陆只悦可以用佛法解释。
一切皆因因果。
深夜的街头,韦御风靠在我的怀里,哭得压抑。三十多年的等待,那些曾寄予微弱希望的日日夜夜。等到今日,只能化作悲伤的眼泪。
痛苦的人,总是千姿百态。
凌晨两点多,我带着韦御风回到了向宅,下了车后,我几乎是扛着他进了房间,他哭到整个人都虚脱了。
我把他放到chuáng上,先把他摔得破dòng的衣服脱下来。然后打了盆水,给他擦了脸,又擦了擦身上。
弯腰要端水去倒掉时,他伸手拉住了我。
“采采。”他哑着声喊我。
“我在,我在。”我忙不迭的应他,坐到chuáng边,我握紧他的手。
“不要离开我。”他说。
“好。”我像个母亲那般,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
他在我安抚下,渐渐沉睡,但手握得很紧。我在chuáng边坐了很久,看着韦御风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他是个不爱笑的人,永远都是心思深沉的样子。现在,他脆弱得不堪一击。
我会保护好他,我在心中发誓。
次日上午,我醒来时,韦御风已经离开了。我要找手机时,看到chuáng头柜上放着张便签纸。打了个哈欠,我伸手拿过了纸。
“采采,我去公司了,你睡醒了给我打电话。”韦御风的字,一如当年,刚劲有力。
我找了半天才想起来,我的手机落在车上了。披着衣服起了chuáng,我往房间外走去。打开房间,一股冷气迎面扑来。
我抓紧衣服小跑起来,跑到拐角处,和阮西岭撞了个正着,她手里的一个jīng致的盒子被撞摔出去。掉到不远处的台阶下,里面一个玉镯“铛”一声就那么碎了。
阮西岭呆怔在那里,像是被点了xué一样。
“对不起啊。”我道,说着我就跑到了台阶下,然后将碎掉的玉镯捡起来。在捡到第三段碎玉时,我看到玉的内壁上刻了一个字:沈。
沈?应该是一个人的姓吧?谁送给她的?我把碎玉装回盒子,上了台阶后,我走到阮西岭面前。
“你去看个满意的吧,我回头给你买一个。”我道。
她从我手里接回盒子,如梦初醒般,她又塞回我手里,道:“殷小姐,这是你的东西。”
“什么?”我莫名其妙的,“什么我的东西?”
“刚才有个女孩送来的,我去开的门,她让我转jiāo给你,人就走了。”阮西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