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
医院的走廊一片安静,除却头顶的灯光,再无其他。
走廊尽头转角,刻意压低的声音传出。
“对,我放弃了!”
“别拿这个威胁我,大不了就是一死!”
“哼,随你!”
落方挂断电话,气不打一处来。
“你在跟谁说话?”
身后一个声音,吓得落方倒退好几步,紧紧贴住墙根。
“你走路怎么没有声音的?吓得老子半条命都没有了——”
“回答我,你在跟谁打电话?”
“……这……”落方支支吾吾,抓耳挠腮。
“那我换个问题,那杯酒里是不是下了东西?”
落方低头不语。
“说!”
qiáng大的气场惊得落方下意识猛点头。
“为什么要害我女儿?”米于尘一手提起落方的衣领,眼睛猩红,死死揪住。
“不是不是,是习景天,是他让我这么做的,本来是让你喝了住院,再bī得美树去求他……”
“所以,你之前说的一切,都是假的?包括改过自新?”
“我……”
“很好!”
米于尘松开手,转身朝另一边走去。
“咳咳……喂,你……要去哪儿?别去找习……习景天,他现在……变得很可怕……”
米于尘毫不理会,继续迈开步子。
落方担心会出什么事,急急忙忙跟了上去。
夜晚的暑热还未散去,太阳的升起继续拉开炎热一天的帷幕。
“妈……咳咳咳……妈……”
米凛梵小脸皱巴巴的,喉咙gān哑发痒,发出的音节词像劣质琴弦弹奏的乐曲。
“宝贝,妈妈在呢,来,喝杯水!”
落美树心疼看着女儿难受的小脸,胸口一紧,压住往下掉的眼泪。
“爸爸……”
“别说话,好好休息,爸爸一会儿就回来。”
米凛梵听话点头,不哭不闹,不消多时再次陷入沉睡。
落美树为女儿掖了掖被子,小心翼翼离开病房。
从凌晨之后,她再也没见过米于尘,确认女儿没事,再拜托护士帮忙照看下后,她便四处找寻他的身影。
正急得满头大汗时,对面远远走来一个身影。
“落方——”她喘了口气喊了一声。
落方显然被她吓到了,手忙脚乱,不知如何是好。
落美树将他的不自然尽收眼底,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去:“你慌什么?”
“没……没有啊……”说完,挤出一个笑容,比哭还难看。
她不信,可是没有心思一探究竟。
“看到你姐夫了吗?”
“……没……没有啊……我也是刚刚才过来的。”
“奇怪,他怎么会无缘无故消失了?”
“可……可能是临时有事吧?
“不,他最疼爱梵梵,不会轻易离开。就算有事,他也会跟我说一声!”
“那我就不知道了……”
落美树蹙着的眉眼立即打开:“有可能他回家收拾梵梵住院需要的东西了,我先回去看看,你帮我照顾一下梵梵。”
“……好。”
注视那道纤瘦的身影成为视线中的一个点,落方垮下肩膀,一个头两个大。
凌晨发生的事,一股脑儿倾倒出来,攫住他所有的呼吸,头疼yù裂的他只能仰天长叹。
一个星期过后。
“……谢谢医生。”落美树红着眼睛从医生办公室出来。
“米太太,我的建议你好好考虑一下。”
“好的……”
落美树磕磕绊绊走回女儿的病房,心凉了半寸。
就在刚刚,主治医生向她阐明女儿的病qíng,因为误食国外一种剧xing哑药,虽已洗胃,那些残留物还是残存在女儿体内,主治医生建议将女儿送往国外的玛利亚医院,那里的医疗设施水平最为先进,对女儿的病qíng也有所帮助。
可在这个最需要肩膀的时刻,他究竟去了哪里?不留只言片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