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毛利先生!”
落美树感激点头。
就在她们住在习宅的第二天,习景天带着毛利医生出现,再三保证能够治好梵梵的声音。
落美树心底浮起一阵冷笑,前一秒害她亲人,后一秒又来示好,是把她当成傻子糊弄,妄图抵消所有劣迹斑斑的种种罪刑?
很抱歉,她不是傻子,更不是圣母,新仇旧恨,总会一次清算。
送走毛利医生,落美树带着女儿下楼吃午餐。
走廊,迎面走来一个八岁小男孩。
米凛梵蹦蹦跳跳跑过去,用沙哑低粗的嗓子打招呼:“小哥哥,我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了,我赢了哦~”
习海牙目不斜视,越过她,直挺挺朝前走。
米凛梵毫不介意,走回母亲身边。
落美树暗暗叹了口气,当年他们来参加乔迁之喜的时候,他就是这么一个活在自己世界里的孩子。
可惜了他的母亲,一个漂亮的意大利女人,年纪轻轻就香消玉殒。
也可怜了这个孩子,一出生就没有妈妈。
习景天也是可悲,明明两块上好的珠玉在前,偏偏不懂得珍惜。
昨晚几个嚼舌根的保姆议论,自打他出生,就从未被父亲重视。想起方才孤独桀骜的小身影,倔qiáng中透着一抹形单影只的心酸。
“吃不下了?”
米凛梵推开餐盘,猛点头。
“好,那我们就不吃了。”
“落小姐……”守在一旁的保姆眼泪汪汪瞅着她们,一脸祈求。
又来了!
习景天自知道她们吃得不多,立马开始制定营养菜单,如果不吃完,当天伺候的保姆以及厨师都将被解雇。
她为此呛过声,结果就是保姆厨师连锅换!
落美树笑着目送女儿出去玩,转身自己咬咬牙,默不作声将两人的饭食默默吃完。
米凛梵坐下秋千上,小小的脑袋往后靠,嘟着嘴郁闷,妈妈说爸爸在这里,只是在跟她们躲猫猫。
她真的好想跟妈妈说让爸爸不要再躲了,她想回家了,这里什么都比不上家里。
妈妈每天都愁眉苦脸,都不笑了。
好几次夜里醒来,看到妈妈一个人在厕所偷偷抹眼泪。
还有那个习叔叔,整天缠着妈妈,还妄图跟自己套近乎。
杵着脸惆怅,身后传来不悦声:“喂,你坐了我的地方!”
米凛梵惊吓,急忙回头。
“小哥哥,是你啊~”
习海牙还未长开的眉眼皱了皱,亏她长得挺好看的,声音……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米凛梵兴冲冲跳下秋千,给他让位置:“你过来这里坐。”
习海牙理都没理她,自顾自走到前面的石凳坐下,翻开手中的《哈姆·雷特》。
米凛梵凑上前,开心拍手:“我知道这些,声母韵母,我都念呢,小哥哥要不要我教你!”
习海牙翻了个白眼。
这是英文的二十六个字母组成的英语!
米凛梵以为他是害羞了,满怀信心背诵:“b p m f d t n ……”
“你很吵!”
习海牙满目不耐烦,制止她说下去。
“那我不念了,小哥哥你不要生气,”米凛梵双手合十,搁在胸前道歉,下一秒继续吱吱喳喳,“小哥哥,你知道我是怎么知道你的名字的吗?”
“不想!”刚压下去的火气窜上肝肠。
“这样啊,那你想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
“不想!”怒火抵达胸口。
“那可不行,作为朋友,怎么可以不知道对方的名字呢?”
“我跟你不是朋友!”火势再次蔓延到喉咙。
“小哥哥你听好哦,我叫米—凛—梵—,你也可以叫我梵梵,我的爸爸妈妈都这也叫我——”
“闭嘴,你爸妈没告诉你你的声音像鬼一样难听得要命吗?断了弦的二胡拉出来的声音都比你的好——”
听字噎在口中,发不出来。
因为,他对上她僵硬的脸色,惨白一片。
米凛梵低垂着脑袋,双手不断jiāo缠,不言不语。
“对—唔……”
刚发出一个音节,她赶忙捂住嘴,九十度鞠躬道歉,反身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