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妈妈的出身,我觉得倒是没有什么,妈妈虽然出身不好,但是无论学识还是涵养比起来那些大门第出来的小姐们也是不差的,而且妈妈的老家也算是权贵一时的大宅子了。你也知道的。至于对你嘛,我不想今天回答你,有时间你再来问我吧,或许那时候我的想法又彻底转变了。”白沫笑盈盈的样子,露出了右边最上排的两颗紧挨着的虎牙,很是可爱。
“沫儿啊,你从小聪明,我真心诚意问你个问题,你硬是转着弯不告诉我,好吧,我算是听出来你这话里的音了。你这摆明了是以我这个哥哥为耻啊,觉得我给你丢脸了是吧?”白衍咬定了自己认为对于白沫话语里意思的猜测,不肯松口。白沫偏偏不回答,只是静静地在身边笑着。
“不过,哥,你打算怎么和安素心过日子呢?你应该没忘记,你前几天刚娶了一房漂亮的新娘子过门这回事吧?”白沫也是很早就想问白衍这个问题了,她害怕白衍会辜负安素心的一片痴qíng,因为她早就知道安素心对于白衍是一往qíng深,不能自已。
“这个问题我也是和你一样的态度,今天我就不打算告诉你了,以后的以后,你倒是可以问问我,或许那时候我的回答已经彻底改变了也不一定。”白衍大笑着推了一把正在左边好好走着路的白沫。
“终于还是笑出来了,很久很久,我没有和你一起这么发自内心地笑了,但是从今天起,我们都成了没有爸爸的孩子了。哥哥……”白沫想起来自己也还是成为了没有爸爸的那些可怜人中的一员,心里如同是搅动的各种莫名的液体一般地难受。
“没事,这段时间总是会过去的,白沫,你不要难过了,我想爸爸生前最喜欢你的地方就是你能够肆无忌惮地发自内心的笑容吧,他说这就是你像极了妈妈的地方。据说他们当初相遇的时候,妈妈就是在台上这么肆无忌惮地向爸爸所在的方向笑着,然后爸爸就动了qíng。”白衍和白沫这时候已经绕过了宽敞的后花园,走到了灵堂前。
白沫看到灵堂的大门是敞开的,木头雕花大门两边都从上面垂着条条的黑色丝带,大门最上面正中间的门匾上挂着白色的丝带,丝带有的部位还做了弯弯曲曲的样子,好像一条蜿蜒前伸的河流。灵堂的一进门就是停放着的棺椁。暗黑色的色调看上去就有一种厚实的压抑感,白沫和哥哥走进了灵堂。
因为白沫此时此刻的全部心思都放在了棺椁里的人身上,所以她丝毫没有注意打白术和白伊已经身穿白色丧服跪在了棺椁两边铺着的糙垫子上,白沫只是紧紧地用自己手掌最后的温度去抚摸着眼前的棺椁,好像这棺椁那么庞大,能够把整个世界都装下。
棺椁的盖子还是合上的,白沫只能尽力地去用每一分力气抚摸着棺椁的外围,那刻着雕花的地方摸起来让白沫觉得刺手,但是那又如何呢?躺在这里面的是她亲亲爱爱的爸爸,是最宠爱她的爸爸,是她睁开眼睛来到这个新世界中最先给她温暖和关爱的爸爸。白沫的眼睛忽然觉得刺痛难当,她的眼睛变得已经gān涸涩痛,她用力去揉着眼睛,但是只觉得视线越来越模糊。还好这时候有一只qiáng健的手支撑住了她虚弱的身体,她看到了哥哥的身影,于是连忙用尽全身的力气依靠了过去。
白沫的jīng神恢复多了之后,整个小小的灵堂里已经挤满了人。白沫看到主要还是白家自己的人,白沫第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棺椁旁边的老太太。老太太今年已经74岁了,身子骨还是很健朗的。白沫知道爸爸的父亲去世地很早,老太太一个人硬是靠着做各种苦工把爸爸养大了。当然了白家本来也不是大户,祖上也没有读书做官的人,所以爸爸基本是一个人在军队里做出了样子,从那之后老太太就一直跟在爸爸的身边。一直到现在,老太太剩下的唯一的儿子也不在人世了。可能最感叹的就是自己关心的亲人一个个地离开,却只剩下了自己一具皮囊了吧。白沫似乎能够感慨到老太太心里所想。
“既然我看到大家都在这里了,那么就都聚集过来吧。”老太太左手拄着拐棍,右手轻轻地拍了拍身边的棺椁。白沫、白衍、白术和白伊这些小辈都从糙垫子上站了起来,只有白伊此时此刻还担心身上沾满了灰尘,站起来的那一瞬间用力地弹掉了身上的灰尘。白家的四个小辈围在了老太太身边。正对着灵堂祭祀桌的左边站着白术和白伊人,右边站着白沫和白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