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几个也过来吧,桂珍、颜汐还有隋佩都过来吧,你们靠着这些孩子站着吧。”白沫知道桂珍是大太太的名字,颜汐是二太太的名字,而最后一位老太太念到的自然是妈妈的名字。老太太的话音刚落,大太太和三太太就站在了白沫和白衍的身边,二太太自然也站在了白术和白伊的身边。
“咱们家今天就还是按照老规矩办事,我们守灵虽然是只有一晚上的时间,其他的事qíng也不能坏了规矩,倒是叫外人笑话,不必要的笑话我白家是向来不犯的。现在就所有的人围着星河的棺椁走三圈,边走边注视着棺椁里的星河。你们有什么要对他说的话都可以说出来,三圈过后,棺椁还是要封上的,星河的身子现在已经有了味道了。明天一早七点之前必须出殡下葬。今晚是守灵夜,我既然以前都全权jiāo代给了桂珍来处理,一会具体的事qíng还是由她来说吧。现在,开棺椁。”随着老太太的一声令下,四个身穿丧服的男子已经把棺椁的盖子从正对白沫方向的北边向南推开了。他们的力气很好,但是掌握地力度却刚刚好。棺椁没有怎么动就已经掀开了,白沫不用低头就看见了躺在棺椁里的父亲的最后的仪容。
他的眼睛闭着,整个脸呈现出蜡huáng色的色调,更不用说一掀开棺椁之后一股刺鼻的腥臭味道已然飘散到了灵堂的每一个角落了。白沫看到父亲的双眼下陷地很是严重,眼窝好像已经深的可以存放一些东西了。父亲的脸型已经是左右两边都不对称的了,很明显,父亲长长浓密的睫毛已经好像是有霜打在了上面一样,有几根似乎黏在了一起。白沫发现她还是第一次如此细致地看着眼前的这位慈爱的人,可是这个人再也无法睁开眼睛了,他乌黑的眼窝下面好像说明了确切的死因。父亲的双手jiāo叉着叠放在胸前,他的指甲发huáng地厉害,这是他常年抽烟导致的,但是双手却宽大苍白。父亲身着一身军装,白沫并没有力气接着看下去了,因为她的眼睛疼痛到连眨眼睛都觉得要费很大的力气。她只好让泪水就那么自然地滚落,或者gān脆夹在眼睛里,什么时候想流动就流动。
“好了,大家开始走圈吧。”老太太拄着拐杖,打着头走在最前面,因为老太太走圈的方向是向右手边开始,所以白沫和白衍以及大太太、三太太只好走在老太太的前面,然后三太太和另一边的二太太、白术、白伊合成一个大圈。白沫听到了有的人在小声地嘀咕着“希望你在另一个世界里得到安宁”“你怎么这么狠心啊?就这么走了”“老爷啊,你走的太突然了,我们这一家子该怎么办啊”“白衍长大了,你也不看一眼”等等话语。
但是此时此刻她的脑子中只有一个念头:究竟杀人凶手是谁?为什么要害死我的父亲?我一定要为父报仇。
第九章:白公馆丧事
下午老太太最先离开了灵堂,毕竟她的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因为守灵夜的规矩是逝去的人的子女要守着逝去的亡灵,这是因为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就是:万一逝去的灵魂要经过家这里,不要让亡灵迷了路,为他点上一盏不眠的灯,指引他最后回家再看一眼。
所以到了晚上的守灵夜时,大太太、二太太和三太太才陆陆续续地离开了灵堂,白沫此时已经看不出妈妈的脸上有太多的悲痛了,或许可以说白沫已经看不出妈妈的脸上还挂着任何的表qíng,她好像一直骄傲的孔雀,独立于世,有着自己的独处空间一般。或许,这也就是传说中的麻木。
灵堂现在剩下的也就是白衍、白术、白伊和白沫。还是像刚开始进灵堂的时候一样,白衍和白沫跪在了灵堂的左手边铺的糙垫子上;白术和白伊则跪在了灵堂右手边的糙垫子上。灵堂糙垫子的中间位置则是老爷白星河的灵位,灵位下面是祭祀桌,桌子上放着白沫从酒窖中拿出来的爸爸放了十八年的女儿红,女儿红早就已经开了封,醇香扑鼻的酒味弥漫着整个灵堂,一直到现在酒味只会越来越浓,丝毫没有散去的意思。除了酒水之外,祭祀桌子上还用不同的器皿装着不同的祭祀食物,自然是从糕点类、热菜、冷菜、荤菜、素菜一应而全了。因为老爷生前最喜欢三太太亲手熬制的huáng豆海带猪手羹,所以白沫看见了三太太早已经准备好了的一瓦罐羹。瓦罐下面用jīng致的白色瓷盘装着,放在了祭祀桌子的右手边。正对着白术跪着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