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柏言是众人中最特别的一个。短信也好,留言也好,总是很长,且文绉绉的,轻易读不懂。今早的这条还算简明易懂一点儿的。
戚雨谖看了沈柏言的那些富有文采、感qíng真挚、温馨而热qíng的文字,嘴角总是牵起一抹笑,仿佛所有的不快乐都烟消云散。
“你在笑什么?”凌霜不知何时已起来,站在窗前梳头。原来天边已然发白了。
戚雨谖穿衣下chuáng,一面对镜梳头,一面说:“也没笑什么,是沈柏言的短信。”
凌霜看了戚雨谖一眼,“沈柏言又给你发短信了?”
戚雨谖漫应道:“是啊。”
凌霜说:“我给他发过短信,他回都不回复一下。”
戚雨谖愣了一下,默默梳头,不好说什么。
“你昨晚没睡好?”凌霜问,“都有黑眼圈了。”
戚雨谖吃了一惊,对镜细看,果然两个眼睛有些浮肿。她用手指揉了揉眼睑。
凌霜催道:“别看了,没时间了。”
戚雨谖只得不管嘛黑眼圈,忙忙地洗漱了,赶去教室晨读。
早餐时,戚雨谖和岳铃没再一起。从前形影不离的她们,如今都是一个人行走在校园里。戚雨谖心里发了誓:这一年要一个人来去无牵挂,全力以赴地学习。
当戚雨谖拿着两个包子一边匆匆走着一边吃时,迎面余少柏从楼道下来。戚雨谖一口咽下了口中的包子,随即垂下眼睑,没有看他,也没有打招呼。她能感觉到余少柏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下,很快地移开。余少柏轻轻地,擦肩而过。
戚雨谖永远忘不了永远也忘不了那天余少柏走到她桌前检查作业时,眼神里的冷漠,更无法理解这几天以来他对她刻意的冷落。
戚雨谖只觉得累。除了内心隐隐的不安与疑惑,更多的是身心俱疲。
她讨厌这种感觉,厌倦了没来由的冷落。就像十九年来,妈妈对哥哥的关心永远多于多于对她。她永远是家里可有可无的一个配角,那个躲在家里的墙角里无助的哭泣的小丫头。尽管,从小哥哥顽劣异常,长大后又叛逆bào躁,而她总是小心翼翼,乖巧安分。
想不到这种感觉,也会由余少柏给她带来。
六天了,不再坐在她右边微笑地看她做题,不再坐右边亲密不避嫌疑地给她讲题,楼道里相遇不再默契地相视一笑。考试或测验后不再找她去办公室长谈,讲课时不再看向她这里。
原来也会有这么一天,她在他眼中也成了可有可无的空气。
内心的孤独铺天盖地。戚雨谖在心里告诉自己:从此以后,不要再将心jiāo给任何人。
“戚雨谖,你作业做完了吗?余老师今晚可能要检查呢!”后桌陶景然好心提醒道。
戚雨谖淡淡一笑,“做完了,你也是,要做完呢。”
骆嘉问陶景然:“你怎么知道余老师今晚要检查?”
陶景然得意地:“这是班长与班主任之间的心有灵犀,你不懂的!”
“去去!”洛嘉白了陶景然一眼,“戚雨谖你别信他,他瞎掰的!”
戚雨谖说:“不管余老师检不检查,我是再不拖作业了。”说完,眼里掠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忧伤。
陶景然对洛嘉讥讽道:“你以为人人都像你啊,屡教不改!同志,现在是高四,不是幼儿园!余老师不是让我们学习关琼吗,你的耳朵是长后脑勺去了?”
洛嘉不屑地撇撇嘴:“我才不做那些表面工作呢!你别看关琼现在天天往办公室跑,拉着余老师问问题,其实都是浮在表面上,做给别人看的,要不然,怎么学习没见长进!说明她没有务实。”
陶景然摇摇头,说:“都像你这样,自己不下苦功,还要在背后议论学习态度好的同学,大家还用不用考大学了?”
洛嘉分辩道:“我说的是事实!你看戚雨谖,也没见她像关琼那样,但是你也知道,每次数学测验余老师念成绩,高分层都有戚雨谖。我看过戚雨谖自己的资料书,那才真叫用心呢,不信你也看看!”
两人谈话的内容都听在戚雨谖耳朵里,她不动声色地写着作业。
陶景然果然向戚雨谖借她的资料书看。只见书上写得密密麻麻,诸如解题思路、方法总结、纠错笔记等,红色的字,黑色的字,看得人眼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