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景然不禁赞地:“省高的就是省高的,是我们普高生学不来的!”
戚雨谖苦笑了一下,说:“你们把我说得太好了。若是你们知道从前我数学成绩常常不及格,就不会这么说了。”
陶景然说:“我看过你写的东西,文笔不错,和我们班那个凌霜不相上下呢!余老师怎么没选你当语文课代表呢?”
戚雨谖淡淡一笑说:“'无官一声轻',正是我想要的。”其实,当余少柏宣布班gān部名单时,戚雨谖心里何曾真的这样坦然,但她知凌霜为人,雄心勃勃,她必定去余老师面前毛遂自荐才得了这个职位的。并不是余老师一开始就认定她的,如此一想,戚雨谖心里便也就释怀了。
洛嘉忙不迭地说:“哇,原来是才女一位啊,以后要多多请教了!我这人别的爱好没有,就是爱看书,我家里有很多书,我列个单子给你,你想看哪些书就告诉我,我下次带给你看!”
戚雨谖正yù说话,余少柏拿着教辅和备课本走进来,站在讲台上,目光炯炯地打量了大家一眼。
戚雨谖翻开作业,静候余少柏的检查。但余少柏这次却没有检查作业的迹象,她翻开书,拿起一支粉笔,便开始讲课。
这时,戚雨谖听见后面有人轻声喊她。她回过头,只见洛嘉正递给她一张纸条。刚递到一半,洛嘉突然大惊失色,手缩了回去。戚雨谖感觉不妙,抬眼果与余少柏的目光相撞,也吓得脸绯红。
原来这一切动作都落入余少柏眼中,所幸他没有点名批评,只是以眼神警告。
戚雨谖瞥了余少柏一眼,一脸惶惑。道是有qíng,道是无qíng?戚雨谖心里的天空顿时似明似暗,闪闪烁烁,摇摆不定。
是夜十点钟,铃声宣告这个自习的结束。戚雨谖没有留在教室学习,也没有回到寝室,而是出了校门,一个人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城市的夜,火树银花,繁华不亚于白日。戚雨谖喜欢这样的感觉,一个人流làng在陌生的人流中,没有人去捕捉她脸上的喜与悲,没有人看得见她的不快乐。她也不用装出坦然的笑脸去敷衍别人。
清澈空灵的歌声在包里响起,戚雨谖忙打开包拿出手机,原来是沈柏言打来电话。
“才女,你还好吗?”沈柏言在电话那端说,他的声音总是沉静而又温暖,仿佛能安抚人躁动的心。
“我还好。”戚雨谖说,“你不用担心我的。”
“不担心你才怪!”沈柏言在笑了笑,说,“你最大的特点就是让人放心不下,让人心疼。你呀,总是想太多,小小的脑瓜怎么装得下那么多的东西呢!我们不在你身边,你要爱惜自己多一点,不要轻易流泪,知道吗?”
“好啦,我知道了。”戚雨谖感动地一笑,眼泪却无声的滑下脸颊,“你不要瞎猜了,我没有你想象中脆弱。”
沈柏言说:“你很坚qiáng,但也很容易受伤。从前这么多朋友现在都不在你身边,你一定要学会照顾自己和保护自己!别忘了,你还有余老师,至少有他在,就好多了——”
戚雨谖不等沈柏言说完,顾左右而言他地:“对了,你今早发的短信我看到了,我很好奇,你怎么知道我昨天肚子疼,还知道我昨晚失眠了?”
沈柏言笑道:“傻瓜,你忘了昨天中午你在短信里跟我提了一句说肚子有点疼。至于失眠嘛,我猜的,因为你这丫头经常说失眠嘛,更重要的是,昨晚有人在想你。”
一个人失眠了,是因为有人在想你。这个说法,戚雨谖不是没有听说过。
“说什么呢?”戚雨谖装听不懂,“好啦,我要回寝室睡觉啦,挂了吧。”
刚挂了电话,戚雨谖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余少柏正站在路边和一位男老师说话,眼睛却冷冷地看着她。
戚雨谖吃了一惊,糟了,他们一定看见了她用手机。余少柏曾多次qiáng调手机不能带学校来。省高一向对使用严厉打击学生使用手机。
想到这里,戚雨谖的心沉了下去。她想,她不会再抱任何幻想,余少柏会有回心转意、与她冰释前嫌的一天。罢了,听天由命。
深夜,做完作业后。戚雨谖依然没有睡意。她把被子披在身上,坐在灯下发了会儿呆,然而拿出随笔本,写道:
挥别蜀道的残山剩水
绵绵离恨在chūn日里飘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