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万人解甲归田
心碎怨女低诉着亡国音
连理枝断鸳鸯分飞
华丽的誓言不抵马嵬皇命
揉碎桃花馥郁了悲歌
天长地久不过无期长恨
掩去玉骨的是净土一抔
怨别的东风chuī不散香魂
快刃斩断了qíng丝万缕
不可辍的素心祈来者可追
——灯下思陌园花去,怀史上红颜,漫作《香销》
戚雨谖收了纸笔,灭了灯,躺下睡觉。
但对chuáng关琼的台灯耀眼,使她无法安睡。她转脸看着关琼挑灯夜战的侧影。
关琼在学习上的认真刻苦实是她所不及。从开学至今一个多月了,每天四五点钟便起chuáng去晨读,晚上不到十二点绝不睡觉。吃的是粗茶淡饭,还经常不吃饭待在教室学习。这些是戚雨谖做不到的。
近些天来,关琼天天晚饭后去办公室找余老师补数学。总之,关琼成功地向大家展示了一个艰苦奋斗的形象。
每天晚饭后关琼出入办公室的qíng景,让戚雨谖不由自主地想起往事。想起一年多以前,她余余少柏度过了三十多个这样的夜晚。回忆让她的心更无法平静。
戚雨谖丝毫没有与关琼生分。相反地她对关琼另眼相待。其他的来自其他高中的女生热qíng地与戚雨谖、凌霜等搭话,戚雨谖反而还有点矜持。对于独来独往、寡言罕语的关琼,反而是戚雨谖主动与她结识。连戚雨谖自己也想不通,一向敏感小心眼的她,何以会变得如此坦然大度,愿意接纳一个争了她的宠对她构成威胁的女孩。也许是坚定的爱让她变得更善良吧。
就像飞蛾扑火,明知道有时候受伤害的还是自己,仍然奋不顾身。
☆、第五章
深秋的寒气袭人,冷风卷过凋零的落木,天地间一片飒飒的叹息。
摇摇yù坠的,不只是不知愁的落叶。坚qiáng的人,在这萧瑟的季节里,依然未停下前行的脚步,
微雨过,复斜阳。晚霞静静地,淡淡的笼罩着小城。
晚饭刚过,教室里极肃静。但那些时而顾盼时而晃动的脑袋,暗示了大家躁动的内心。
也许是因为今天的不寻常。不寻常在,明天要期中考试,而平时有事没事喜欢往教室跑监督大家学习的余老师,今天却迟迟没有来。
过了这节公共晚自习,就是数学自习了。
“奇怪,不像余老师的作风啊!”骆嘉对陶景然说,“从没见他迟到过。”
陶景然点头道:“是啊,我也疑惑。晚饭时间我瞧见办公室里只有其他老师,余老师不在。”
骆嘉趁机讽刺道:“你不是说你这个班长与班主任之间心有灵犀嘛,怎么猜不出他去哪儿了啊!”
陶景然睨了骆嘉一眼,懒得理他,只问戚雨谖道:“你跟余老师相处了三年,以前见过他出现这种qíng况吗?”
戚雨谖说:“只有过三次,第一次是他父亲去世了,他早退了;第二次是一个月后他母亲去世了,他三天没来学校。”
“哇,余老师好可怜,”骆嘉说,“他还这么年轻,就要面对父母在一个月内相继去世的残酷现实!”
陶景然反驳道:“你会不会说话,余老师都三十多岁奔四十岁的人了,比我们父母小不了几岁,还叫'年轻'?”
骆嘉说:“可是他看起来好年轻嘛,就像三十岁上下的样子,而且他又那么有活力,我们上体育课时他总跑来跟我们一起打篮球,混在我们中间,一眼很难看出来诶!”
戚雨谖闻言,qíng不自禁地说:“但是每次,你们打篮球时,我站在教学楼的天台上看,总能一眼认出他。不管他在怎样的人cháo人海中,我总能找到他。”
陶景然看着戚雨谖眼中自然流露的感qíng,说:“看得出,你对余老师的感qíng不浅。”
戚雨谖有些羞涩地抿嘴一笑。
“那第三次呢,又是为什么呢,是余老师的什么人死了?”骆嘉追问。
陶景然撇撇嘴,“骆驼,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戚雨谖说:“第三次,是在早上天还没亮,他在来校的途中,因为天色暗,又下着大雨,出了车祸——”
“啊?”骆嘉怪叫一声,陶景然也大吃一惊。
戚雨谖补充道:“不过幸好没有大碍,听说伤到了肋骨,在医院里休养了三个月后,来了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