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惠惠和乐晖一同朝那争吵的地方走去。
“菲菲,你冷静一点,听说我。”
“不听,我什么也不想听。”
虽信息量不大,但一听就明白了:林胜在道歉,而小菲并不乐于接受。
乔惠惠和乐晖静静地站在卧室门外,静静地听着两人的对话。渐渐地,对话从激烈演变成了柔和,继而再也听不到任何声响,这时,门开了,一张苍老而疲倦的脸映入眼帘,“惠惠来啦。”林胜看乔惠惠的表qíng是复杂的。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下飞机。”
“你和小菲解释清楚了吗?”
林胜不答,眼下似有很多烦心的事,摆在他的面前;而他,一个也解决不了。
“你去了澳大利亚见你的qíng人?”
“……”
“怎么样了?你的qíng人回心转意了吗?”
“别,你小声点儿。别让小菲听见了。”林胜不愿再提及此事。
“我想让她听见的话,早让她听见了。现在,我问你的每一个问题,你都必须回答。”
“你……”林胜刚想说点什么,却被另一个人吸引了目光,“小晖,你怎么……”林胜疑惑地看着乔惠惠。
“这次小菲出事,多亏了他帮忙。在危难时刻,你的朋友倒是比你更靠得住。”
林胜听罢,有点难堪、有点无地自容地往后退了一小步,“你想问什么?”
“你的qíng人回心转意了吗?”
“她不必回心转意,我这一趟过去,是給她的婚礼送去祝福。”
“好温qíng的故事,漂洋过海給十年不忘的恋人送去祝福!”
“嗬。”冷笑,“我不觉得温qíng,倒有点残忍。”
“是别人对你的残忍,还是你对别人的残忍?”
“都有吧!人都是自私的。”
“天底下,没有比你更自私的人。”
“你愿意怎么骂我都行,你是菲菲的恩人,也是我的恩人……”
“林胜!如果你还想用你的假仁假义,来博取小菲的怜悯与原谅,那就大错特错了。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再让小菲和你在一起。因为,和你在一起,只会一个磨难接着一个磨难,永无宁日。”
“惠惠……”
“好了,我不想再听你多说一个字,现在我就让小菲出来,让她和你当面断个净。”乔惠惠正预转身,却见小菲正伫立在门口,泪流满面。
“小菲。”乔惠惠轻唤她的名字,回身,牵起她的手,“这几天,你可想明白了?”
小菲点头。
“你还年轻,没有回不了头的路,对吗?”
小菲再次点点头。
“林胜既已回来,该说清楚的,也已经很明了了。现在,你跟我走吧?”乔惠惠满怀期待地看着小菲。
小菲没有回答,若有所思。
一屋子的人都屏住了呼吸,像在等一个世纪宣判。
终于,小菲回过头来,泪眼朦胧地看着乔惠惠,双手颤抖着,差不多是蠕动着道出了以下的话,“我们两口子的事,还是让我们自己解决吧,多谢惠惠姐费心了。”
乔惠惠整个人都石化了。
屋子里的一切事物都充满了嘲讽,墙上的婚纱照,温馨的家居陈设,电视柜上的药箱,一堆从超市买回的果蔬,林胜,小菲,乐晖……说到底,纵然是讽刺,又与她乔惠惠有多大的关联?!可乔惠惠的鼻头、喉间,阵阵发酸、生疼,胸闷难遏,快要不能呼吸了。她必须快速逃离这屋子里的一切,否则,她极有可能被某种内力所伤,猝然倒地……
转身,冲出门外……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等等我!”……
☆、十六
在电梯门即将关闭的一瞬,一只手臂伸了进来,随手按了楼层,那只手臂悄然爬上了乔惠惠的肩头,用力地扶着她,生怕她一个不小心,就坠落至万丈深渊。
电梯门打开,面前正是昏暗且宽敞的地下车库。
乐晖扶着乔惠惠走出电梯,乔惠惠再也站不住了,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地上凉。”乐晖伏身将乔惠惠抱了起来。
乔惠惠的双肩在颤抖,整个人都在颤抖……“冷吗?”乐晖将车内的暖气开到最高,顿时,车内充满了温暖,可乔惠惠的双肩依旧在颤抖,她紧咬着嘴唇,眼神凝滞,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