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泽对自己的判断很有信心。
但是两个小时以后他就笑不起来了。站台外负责维持秩序的武警战士数量不得不增加了一倍,因为聚集在地铁口的人越来越多却丝毫没有减少的趋势。
季开来的质问电话刚挂断荣国栋的又打进来。两通电话接完龙泽的制服已经湿透。荣、季二人的要求很简单:事qíng既然是你特别办做的,那么下午三点钟之前必须完成疏散工作。一号线的地理位置太特殊,已经威胁到国家领导人的安全。
龙泽找来一个坐过车的乘客询问之后才知道事qíng远远不是民众搭乘列车体验新鲜感那么简单,也终于知道夏桑在电话里为什么那么笃定他会后悔了。
原因还是因为那些牵牛花。当乘客发现自己在车厢里和车厢外仿佛经历两个世界时他们不愿意下车了,赖在车里反复搭乘。于是事qíng演变成先上车的乘客不愿意下车,后来的乘客想要上车却挤不进去。这也就罢了,问题在于那些赖在车里不出来的乘客还跑到网上去炫耀,于是所有看见评论又走得开的人都在向一号线聚集,并且是持续聚集中……
无奈之下,龙泽让林岳联系夏桑,答应重新考虑禁地范围。
夏桑这才满意。她告诉林岳,只要让勤娘子们进入休眠状态就能停止创造车厢内的令人身心愉悦的第二世界,乘客没有了愉悦感自然就不会赖在车里不走。
于是,杜鹏程命令何欢停止凝聚负能量,没有何欢供给负能量娘娘子纷纷关闭花朵和气孔。下午四点钟,非必要乘车的民众开始渐渐散去。到了晚上八点钟,闹闹轰轰的四九灵异现象算是暂时过去了。
之所以说暂时过去是因为乘客虽然少了,但是网上的讨论热烈起来,连各大媒体也跟着发表声音,认为四九现象体现了民众的呼声,希望北京其他地铁学习一号线,改善乘车环境……
可以想见,未来几天各地铁公司的管理者们将要在一个又一个协调会和申请中度过。
不过,这一切暂时与林岳和杜鹏程无关。累了一天的师兄弟二人坐在杜鹏程家的天台上,一人手里一听啤酒,白溯的面前放了一个小碗,里面装的是牛奶。
杜鹏程一口气喝gān半罐,笑着说:“大师兄,我忽然特别庆幸遇见师傅。虽然短短几天,但却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生。你不知道,我妈刚才走之前竟然把我搂在怀里亲了一口。自从我十岁以后我妈就没再亲过我。”
林岳的qíng绪有些低落,但他习惯克制自己,轻易不显露出来:“确实应该庆幸。”
杜鹏程接着说:“我以后一定要加qiáng修炼。如果不是因为有功法,昨天咱们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孩子死去。这可是能起死回生啊,大师兄。”
林岳没说话。
杜鹏程忽然又问:“大师兄,你的修为怎么样了?我现在每天能支持真气运行一个小周天。”
林岳一使劲捏扁了手里的易拉罐。杜鹏程的话深深触动到了他心底。
☆、问道
只要是男人就没有不渴望力量的,男人崇拜力量就像女人崇拜美貌一样。
从杜家回到自己的住处,林岳躺在chuáng上难以入眠。他属于自制力极qiáng的那类人,但是看到杜鹏程身上短短几天之内发生的翻天覆地变化,再对比自己的停步不前,林岳对夏桑的抵触心理动摇了,或者说他对“修真”这个行为的抵触动摇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林岳就驱车前往桃源深处。
穷奇照例高踞在老桃树上。它很是仔细的看了看林岳后,不等他询问已经主动说道:“上仙在青台打坐。”
林岳点点头,抬脚往山上走去,身后传来穷奇略显yīn森的声音。
“它好像要长角了。”
林岳脚步顿了顿,低头看向缠绕在臂膀上的墨钏,那原本光滑圆润的蛇头上不知何时冒出来两个小小的凸起。
“角?”林岳心中纳闷,“墨钏是条蛇,蛇怎么会长角?”
穷奇嘿嘿的笑,纵身从老桃树上跃下,越过林岳迈开长腿往山上跑去。
林岳脸色沉了沉。他心中极其厌恶穷奇,但是又拿它毫无办法。
夏桑端坐在青台八卦中央,平和安详的看着一步步走上来的林岳。
按照古礼,林岳跪坐在夏桑对面。
夏桑问:“为何而来?”
“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