挪威森林酒吧_作者:匹马孤征(33)

2017-12-18 匹马孤征

  我租的公寓在一个银行的家属院里,是一栋别墅的一楼。虽然房租略贵,离学校的距离也比较远,但因为房间gān净,周围安静,最终还是选择了这里。

  房东是个在银行工作的中年胖子,说话比较和气。别墅一共两层,大约两百平左右。一楼是客厅,摆着电视沙发等物件,从客厅往右拐有一间卧室,就是租给我的那间。二楼则全部租给了在附近工作的一个白领青年,他隔三差五地领着一个年轻女孩来住。我经常在半夜被楼上的叫-chuáng声吵醒,虽然这给我带来了一定困扰,但是同八-九个人同时打呼噜的奏鸣曲相比,那声音简直舒服得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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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房间里只有一张造型简单的欧式铁chuáng,一张用过很多年的书桌和断掉了一条腿的椅子,四面白墙上贴满了各种各样古惑仔的陈旧海报。

  在搬过去的第一天,我就买来了新的桌椅,把旧的搬到别墅的一角,并撕光了墙壁上所有的海报。在整理东西时,我不经意间从箱子里翻出吊桥上的那个黑色旅行袋来。我把它放到新买的桌子上,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决定还是打开看看。一方面对里面存放的东西好奇,另一方面期望着能从中发现什么线索,好联系死者家属。

  我小心翼翼地拉开了旅行袋的拉链,发现里面除了一个硬邦邦的圆形纸筒以外,空无一物。

  我拿出那个圆纸筒摆在桌子上出神地看了一会,最后思虑再三,还是揭开了纸筒一端封着的胶带。

  最后从里面抽出一卷白色物体,从边缘溢出的各种颜料判断应该是一幅油画。画布被整齐地反卷着,我手忙脚乱地在桌上把油画完全展开,整幅画被保存得很好,颜料表面甚至没有一丝开裂。

  在台灯下看清整幅画的瞬间,我感觉身体的气息在忽然间紊乱起来,手脚微微灼热,指尖发麻,心脏一直突突地跳个不停。那是一种让人上瘾的偷窥她人秘密的罪恶感与兴奋感jiāo杂在一起的感觉。

  油画中一个一-丝-不-挂的女人正躺在一块猩红的法兰绒地毯上,她皮肤雪白,rǔ-房挺翘,就连黑色耻毛的粒子都被一一表现了出来,仿佛画家本人的意志不是在作画,而是在用画笔拍摄一幅高度清晰的写真一般。

  那女子的五官谈不上漂亮,脸部轮廓也不甚完美,她轻松地jiāo叠着双腿,仿佛有些无聊地把一缕黑发衔在嘴里,神态中微微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哀愁,或许是因为这幅画画了太久的缘故。

  在经过一番仔细观察后,我长出了一口气,把油画反卷好放回画筒里,然后用胶带封好,放到chuáng下的箱子里。

  我对油画了解不多,但是那幅画中的女子却异常鲜明地刻在了我的记忆中,因为我从画中察觉到了一种迷人的矛盾。

  她不完美的五官,妩媚入骨的表qíng,比例协调的身材,疲惫哀愁的ròu体,以及从这种ròu体的束缚中所挤压出来的难以驯服的野xing,都深深地感染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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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月初的一个下午,在cao场举行了全校大会。

  会议的内容我已经忘记了,只记得那天的会议异常得短,只开了两个小时不到,校长就宣布散会。

  我左手拎起椅子,随着人流往教室方向走去,那天的阳光异常明媚,秋风异常温柔,我忽然想起一年前的那个秋日来,寻露侧脸的轮廓也慢慢在眼前浮现。她的微笑,她说话时细细的不紧不慢的声音,她火热的嘴唇,冰凉的手指,以及关于她存在过的一切证据,开始像cháo水一样朝我渐次袭来,从细làng白沙,到波涛汹涌。

  走到教学楼前,这梦境瞬间戛然而止,我日思夜想的寻露还是没来,但是萧蕾却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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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波làng形的卷发,颜色鲜艳的嘴唇,宽松的白色衬衫,浅咖色的迷你裙,只是这一次的短裙又一次刷新了我对裙子长度的认知。我以为她上次的黑色百褶裙已经够短了,然而这次更加突破了底线,迷你裙的下摆刚刚勉qiáng可以盖住屁股。

  萧蕾却若无其事地坐在教学楼中间的花坛上,两腿jiāo叠着,对着过往人群张望。虽然她的双腿jiāo叠得恰到好处,但是从fèng隙里仍能隐约看出一些不一样的颜色来。很快教学楼前的男同学集体化身为正在捕食的猎豹,要么小心翼翼地走走停停,要么gān脆直接把椅子放在地上紧盯着她雪白笔直的双腿不放。

  而萧蕾却跟没有脑子一样,既不遮掩,也不离开,只是表qíng格外认真地在人群中来回搜索。在看见我的瞬间,她突然站起身来,兴奋地挥舞着双手,丝毫没有理睬自己那随风飞舞的短裙下摆,我仿佛隔空听见了某种类似于油管加压,危险品濒临爆炸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