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一瞳撑着下巴死死皱眉想了许久,许久,盯着少年看了好一会,虽然看不到表qíng,却依旧心下一阵被紧bī的迫切,密密麻麻的冷汗从掌心沁出。
她说:“师父,你没有讲完。”
“再怎么挣扎都是同样的结果。”
而他说:一般有点头脑的人都会知道该怎么做。
怎么做?
当然是——认输!
“这盘棋不论我怎样走都是死局。他一连设下三个诱饵,两个是真,而那个假的也攻不得,我这是被彻底克死了啊。”
少年起身,收子。淡淡的语气里带了戏谑:“是被bī死,还用不上克字。”
“我再也不要和你下棋了!”
“哼。”
鼻腔里的短促笑意带了温柔。
……
棋局变化无常,说是再也不要下了,那段日子里却是经常和少年一下就是一整天,连饭都忘了吃,即使每次都以惨败告终。
唐一瞳再细细思量,择优和便捷选了几处要点,缓缓摆局。
“现在才开始,是不是晚了?”
苏诗温等她落一字便等了一刻钟。知道她是在回忆,便不动声色地收势。
唐一瞳瞟了眼局势:“没节cao,居然放水。”
“亏你看得出来。”
“这么小瞧我,告诉你现在我想起来了。到时候输了不要哭鼻子。”
苏诗温啼笑皆非:“这句话在说你吧?”
“小心我咬你。”
待唐一瞳差不多时,苏诗温渐渐发觉这个阵势十分不简单还大有意思!
“小丫头,跟谁学的?”
“才不告诉你!”
苏诗温笑出声:“你不说我也知道。”
“……”唐一瞳抿唇瞪他,确认不像胡说之后也不诧异,手下则立刻将pào换位。
“苏诗温,你会死掉的。”
“嗯?”
“知道的太多了!”
苏少哈哈一笑。
“祸害遗千年,坏人总是不容易死的。”
他柔声道:“就像史书所载自古以来,越是清高正义的好人,死得越惨。”
“你就胡扯吧。”
他轻哂,似解脱,似清欢。手下立刻合了双驹。
再看局势,唐一瞳竟能跟他打个旗鼓相当!
明明开头七步之外他就已经把她bī死,只需两招立刻将军!
就算是放水,她所摆出的阵势也太过巧妙奇诡,竟招招着着是陷阱,举步维艰的反倒变成他了,不得已之下gān脆随势而动,右侧防御较弱,只能分散一下防卫。
“你可是折将了的。”她说,“不论怎样都是我输了,你恰好缺了那三子。”
苏诗温不语,看这棋盘头一次看了这么久,足足十分钟!
“这台阶也给的太过分。”他挑眉,出驹后又上象!
竟然是不管唐一瞳的走步了,她诧异过后才惊讶地发现对方的意图。
怎么可能!
明明……毫无破绽。
“当初教你的人是把自己的方法灌输给你,而这个阵势太过jīng妙,想来那人也只是教给你玩玩,没想过会碰到解局的人,自然就没告诉你其他的应对方式。我想那人也告诉过你,这布局弱在中间,虽然看着似乎严密,其实就因为太过严密,尤其是中心,才叫人生疑。这招用的真好,虚张声势,要不是仔细端倪,根本看不出来……”
苏诗温见唐一瞳不言不语听完那番话,立刻移了马!
淡淡一笑,暗自摇头。手下毫不留qíng上象给堵了去,还不紧不慢地,坏坏问道:“这可怎么办是好?”
“……”
这可怎么办是好?
唐一瞳第一次觉得眼前这个人究竟有多讨厌多欠揍!
他也不顾那目光,不客气地打算真的欺负到底了,一个pào打过去,恰巧与驹回合在一条直线上,步步紧bī,甚至叫唐一瞳看出了死局的苗头来!
她默默移了将。
——她竟然移了将!
她被迫移将,就已经昭示了败局。
苏诗温立刻走子,一下踩死了她左侧的象。
而唐一瞳能做的也只是以子换子,局破之后想要反败为胜已经很困难了,这一下是从占优势掉到低谷,而面前这个混蛋也只用了十分钟就看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