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跃说:“我要是不让你念,那才是真自私。”
所以,他一边把她往高处推,一边又指责她站得太高,他跟不上了。
这就不自私了吗?
倪嘉予盯着他:“方跃,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是不是移qíng别恋了?”
她真不想说出那四个字,她怎么能容许那样不堪的词出现在她最美好的初恋里。
幸好,方跃没有给她致命一击,他只是用了更残忍的手段,像□□一样折磨着她的每一根神经。
“不是。嘉予,我爱你,我至今依然爱你,我尊重这段感qíng,但我没办法继续牵着你的手走下去了。”
不是不爱了,是没有办法在一起了。
☆、第11章
藏在房间里啃着jī爪码程序的朋友,由于脑力耗费过度,饿得快,忍不住出来觅食,刚拉开房门,就见方跃将提着箱子的倪嘉予堵在了门口。
小俩口吵架,吃瓜群众最好别瞎掺和,于是他饥肠辘辘地合上门,留了条fèng听八卦解馋。
倪嘉予这辈子的卑微和乞求,恐怕都在这一晚消耗殆尽了,当一方斩钉截铁想分手时,被甩的人没有任何挽回余地。
明白大势已去后,她偷偷擦掉眼泪,毫不犹豫地回房收拾行李。
分都分了,再住下去像什么样子。
无论是出于君子风度,还是身为前任的未了余qíng,方跃都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深夜独自离开。奈何以倪嘉予的脾气,既然决定分手,断然不可能牵牵扯扯藕断丝连。
方跃试图跟她讲道理:“这么晚你能去哪?实习还剩一个月,短租很难租到房,总不能天天住宾馆吧?你先在这住下,我去隔壁睡,好不好?”
“不好。”倪嘉予把箱子抢回来,攥紧了伸缩杆,“只有家人和男朋友才有资格管我,你算哪个?”
方跃噎住,只得退步:“那好,我陪你去找宾馆办入住手续。”
“不用,我自己会。”
方跃叹了口气,帮她把门打开,说:“嘉予,我知道你脾气硬,但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拿自己的安全开玩笑。到宾馆后给我打个电话,我就不跟去碍你眼了。”
混蛋!
倪嘉予在心里骂了千百遍,最后一句也舍不得骂出来,只好憋了一肚子气,闷不吭声地踏出大门,按下了电梯下行键。她等着他挽留,只要他说一句“后悔了”,她就能立刻转头抱住他,原谅他今晚所有的口不择言。
但是他没有,他站在电梯外,静静地看着她。
电梯门合上之前,她和方跃隔着半米的距离对视。
这一天,她对这个爱了七年的男人说了最后一句话:“方跃,我们结束了,彻彻底底结束了。”她不知道他能不能明白,说出这句话对她而言有多困难。
他苦苦求索越走越累的七年,是她小心珍藏尽心维系的七年,一朝梦碎,散落一地。
电梯门缓缓闭合,那张她曾用手指一寸寸抚过的脸在几秒内消失在眼前,倪嘉予终于忍不住蹲下来,泣不成声。
比第三者搅局最可怕的是,原本真挚的爱qíng被时间和生活蹉跎成了负担。外部因素尚有可发泄对象,从内部开始的侵蚀却是摧枯拉朽、痛彻心扉,毫无转圜之地。
正如方跃从不曾将考研失败的事告诉她一样,她也从未将这些年被学业折磨的痛苦告诉过他。她怕她无心的抱怨,会被他当成是胜者的炫耀。她谨言慎行地维护着两人的感qíng,生怕一时不慎伤了他的自尊心。
然而到头来,他们还是走散了。
走出这栋楼时,倪嘉予下意识地抬头,阳台上站了个熟悉的身影,定定地站在那里目送她离去。
出租车在她跟前停下,司机探出头来问道:“是你叫的车吗?”
倪嘉予摇头:“没,不是我。”
司机再次确认:“手机尾号xxxx,不是你?”
“不是……等等,是我。”那是方跃的手机号。
倪嘉予百味杂陈,破天荒地骂了句脏话:“妈的,还不如移qíng别恋呢……”
阳台上,方跃看着她离开,车灯消失在视线的同时,眼里的光似乎也暗淡了。朋友从房间里出来,非常纳闷:“你俩搞什么?这么多年的感qíng闹分手?!”
方跃低声说:“我配不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