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陆晔就是最近和她玩得好,只是普通朋友的感qíng呢?
倪嘉予准备最后一门考试时,陆晔已经考完了,天天在宿舍楼下等她一起去自习。
舍友打趣她:“小学弟又来啦?很有追求的诚意了。”
她不止一次解释:“只是关系比较好,没别的意思。”
舍友笑得意味深长:“好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倪嘉予:“……”真是百口莫辩。
上个礼拜,倪昊给她打电话:“姐,你过年总要回来的吧?不想见大伯就来我家,我妈说她把你房间都打扫gān净了,就等你呢!”
倪嘉予心里很感激,但仍是拒绝了:“我去陪爷爷守岁。”
“哦。”倪昊有些失望,“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快了,和陆晔同一趟火车。”
倪昊惊讶:“啊?你俩一块回来?小晔子真够义气啊,让他多照顾你,他还真记在心上了。”
倪嘉予听了这话五味杂陈,只好安慰自己:对对对,就是义气,就是单纯的帮好兄弟陪陪他姐姐,学姐和学弟的关系,没别的,绝对没有……
于是她开始有意无意地提两人的年龄差距,然后每次都被陆晔或岔开话题或表示不满地质疑。
他越在意,她越心慌。
这叫什么事啊……
到站后,陆晔等他爸爸来接,坚持要先送倪嘉予回家。
倪嘉予没答应:“这也是我的老家好么?又不是不认识路,有公jiāo车直达的,不麻烦叔叔了,你自己注意安全啊。”
说完没给他磨蹭的时间,拖着箱子像逃难一样快步走向公jiāo站台。
倪嘉予新年前过得还算舒心,陪老人家住,作息也得跟着老人家来,早上六点起,晚上十点睡,上一次这么规律还是小学时候。
倪爷爷最开心了,给她腾出一间房,特地翻出了一条新棉被:“前年特地找人做的,一直舍不得盖,被套都是新的。我给你晒过了,睡得香。”
倪嘉予劝他自己用,她用旧的就好。
倪爷爷固执地把被子往chuáng上一扔:“我用惯了旧的,换了就睡不着。自己铺chuáng,那么大的姑娘了,还要我给你铺啊?”
“好好好,我铺我铺。”
倪立新一家年前来过几次。
吴敏握着她的手不断地说:“瘦了瘦了,你在学校不吃饭的吗?是不是生活费不够用?你跟叔叔婶婶说呀!”
倪嘉予连说:“够用,没瘦,还是那么重。”
倪爷爷倒了一盘瓜子,看了眼又是被捏脸又是被掐腰的孙女:“她哪里瘦了,明明胖嘟嘟的,比她奶奶年轻时胖多了。”
倪嘉予:“……”不带这么刺激人的!
倪立恒一家三口是小年夜傍晚来的,按他的话说:“忙了一整年,也就今天刚闲下来,员工什么时候放假,我也什么时候放假。”
倪爷爷冷哼一声,没理会他这资本家的狡猾,递了把镰刀给孙女:“去地里摘一篮子青菜,明早包馄饨吃,再弄两根萝卜,晚上煮汤。”
倪嘉予应了一声接过,没看她爸,换了双旧鞋子就往田里走。
倪立恒盼着她服个软,他也好有台阶下,没想到这女儿架子比他还大,真管不住了。
女儿不听话,儿子也不见得有多乖。
倪明哲一看见倪嘉予,高兴得走路都一蹦一跳的,小短腿跑得飞快:“姐姐我跟你一块去!”
傅小芸穿着高跟鞋,哪能追得上他,喊了几声没把人喊回来,只好恹恹地回去给老爷子泡茶。
前两天下了雨,田埂泥地仍有些湿滑。
倪明哲走了不到十分钟,崭新的运动鞋就陷进了泥潭里,差点哭出来:“姐姐……”
倪嘉予回头一看,小不点蹲在地上,扯了片糙叶子刮鞋边的淤泥,刮完了站起来,揉揉眼睛,不敢往前走了。
倪嘉予说:“别跟来了,地里更脏,赶紧回去。”
倪明哲揪着裤子两侧的线,扭扭捏捏的:“我不认识路。”
一看就是撒谎。
赶也赶不走,放他一人在这,又担心村里的狗把他吓着了。
倪嘉予没办法,把镰刀扔篮子里,折回去:“帮我拿好。”
“哦。”倪明哲乖乖地接过来,两手攥得紧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