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凛看她这副爱娇的小模样,眉头还皱着,却发不出脾气了:“那为什么哭?都要成小兔子了。”
林铃的脸刷地红了,哥哥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打闹的时候下手特别重,她不仅被林陵按在腿上打了屁股,下午的时候,还被按在沙发上挠痒痒。她最怕这个,又求又叫,哥哥最好哥哥最帅这种话来回说了好几遍,可林陵还是不放手,最后把她欺负得哭了,李钰才出来解围。
这么丢脸的事qíng,林铃稍微美化了一下:“今天哥哥打我了喏,打屁股,好疼的。然后才哭的。”
反正打屁股也是事实,不算说谎。
被哥哥欺负了?苍凛听了这个,心里还是别扭,她怎么能被别人欺负?可是一母同胞的亲哥哥,好像也不能算别人。他烦躁地敲了敲桌子,决定先放过她这一次:“我还没吃晚饭。”
林铃咬唇:“炖汤熬粥都很费时间的,您饿了吗?我先用牛奶冲一碗茯苓粉给您垫垫胃,然后就做饭,您想吃什么?蒜蓉南瓜,水蒸蛋,小炒牛ròu,这些都是快手菜。山药粥,再炖上银耳雪梨,蒸一屉红豆糕,好不好?”
小俏人儿嘴甜手巧,光是听着就让人心里熨帖。苍凛皱着的眉头终于松开,放她去厨房了。
两人相处的时间越长,林铃越觉得皇帝大人真的是很好的人。虽然总是板着脸,但其实既宽容又温和。周一到周五她要上课,他也要工作,作息时间不一样,只有偶尔能一起吃早饭。他会问问她在学校里是否一切顺利,叮嘱她注意安全。他也允许她放学后或者没课的时候带着小张在外面玩一玩,转一转。只是不许在外过夜。
☆、第七章
周末她不上课,就变着花样地给他准备吃食。现在她在苍家最熟悉的人不是她的保镖兼司机小张,而是厨房的王叔和王婶。
小张是个纯粹的“三无男”,无口无心无表qíng,是林铃最不愿意去打jiāo道而且也根本不知道如何相处的那类人。
王叔是苍家的大厨,忠厚老实,已经在苍家庄园里工作二十多年了,随手做的小菜就让林铃拜服,王婶则jīng通药膳,是林铃学习的主要对象。苍凛平日的饮食就是他们夫妻打理。
苍凛从还不会吃饭的年纪起就开始吃药,胃早就给折腾坏了,王叔王婶费尽心思也难让他多吃一筷子,倒是林铃做的汤粥炖品,他总是能多吃两口。
林铃心思单纯柔软,和苍凛相处久了之后,看到他皱眉吃药,心里会悄悄地疼,对于让皇帝大人吃得顺口这件事也就格外上心。
她是一个很简单的人,总是能在困境中看清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
被苍凛bī婚,她顺从地嫁了,是为了不给家人带去麻烦。对苍凛几乎是百依百顺,一开始的初衷,也是为了给林家争取好处。然而在相处的过程中,这份初衷慢慢变质,希望苍凛身体健康,变成了她更重要的愿望。
少女qíng怀,qíng窦初开。她读过无数个公主和王子的故事,看他生病会心疼,被他夸奖会开心,想起他的时候,心里像住了一只小梅花鹿,撞来撞去。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她惶恐过,喜欢上一个比自己大十二岁的,用了不光明的手段bī自己嫁过来的男人,听上去诡异又讽刺。可是有一次她蒸点心忘了放糖,在厨房急的掉眼泪,苍凛过来哄她,说是这样很好,心脏病人应该少吃糖,柔声叫她不要哭。
她qíng绪激动,含着泪抱住他清瘦的腰身,啜泣不止。苍凛叹了口气,在她背上拍了拍,直接把她打横抱起,走到沙发前坐下,让她坐在自己膝头。
隔着泪水,她看他嘴唇苍白着,一时莽撞把手按在了他的心口,那里的跳动又急又乱。苍凛自嘲一笑,擦掉她脸上的泪水:“小铃铛,别哭啦。一会儿我着急了发作起来,那才真的是要吓坏你。”
从那个时候开始,林铃就知道,她的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可能一辈子都好不了了。
“先生,燕窝炖好了哦。”林铃抬起手准备敲门的时候,门从里面被人打开了。从屋内走出来的男人在她头发上揉了一把。
她的脸一下子红了,扭头跑下楼梯。
苍凛看了看自己的手掌,这个丫头,真是越来越活泼了。他摇摇头,却又忍不住叮咛:“慢一点!”
林铃把两盏燕窝端上桌子,自己舀了一勺送进嘴里,唔,清香甘甜,火候正好。她咽下口中的汤水,满足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