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细弱的声音中透着急促,道:“还能找谁么?现在咱们庄里的事儿不都是那姓马的说了算。”
第16章 雨锁chūn愁
只听父亲愤愤道:“我还不信儿,他马永昌就能一手遮天,行了,这事儿还远着呢?先睡吧!别瞎想了。”
大姐在外面听的一头雾水,不过她大概觉得家里应该有什么事qíng要发生,可她也想不明白,只是不安的心更觉得沉重起来。
第二天,大姐忙完家务,她手里拿了一本书,翻了两页却怎么也看不下去,便又一个人坐在大门口的槐树下发起呆来。近些日子,大姐常常喜欢一个人发呆。
她望着那条弯弯曲曲流淌的青玉泉,心思也跟着流动起来。泉水常年的流着,在水流所经过的地方都长出了绿绿的青苔来,水道两旁被翠绿的青糙掩映着,泉水穿流而过,发出淙淙声来。
大姐望着欢快地水流,神qíng却是极其的严肃。
也不知过了多久,却不想一个人出现在她的身后,悄悄的近了,要不是大huáng狗发现了,汪汪的叫,她是怎么也不会注意身边的人的!
正是自己的同班同学张乐文,张乐文远见一个白衣背影正对着远处深谷发呆,定qíng看了看,正是白忆梅。他朗然一笑,怔了怔神qíng,加快脚步朝身影去了。不想,旁边的绿糙丛中突然窜出了一条大huáng狗,吓得他面色惨白,浑身哆嗦,说不出话来。
大姐这才注意到身后的人,忙拦住huáng狗,叫到:“阿huáng,是客人,快躺下!” 只见那huáng狗乖乖的躺一边了。
跟张乐文打招呼,张乐文被刚才的huáng狗惊着了,他好不容易回过神来,慌乱的将手里的东西寄给了大姐,尴尬道:“我今天早上去发信,刚好看到了,替你拿回来了。” 大姐迟疑地接过信,里面鼓鼓囊囊,有半斤重。只见是一个牛皮信封,只写了自己的地址,背面又几朵图案,有几行小字,大姐不明白是什么?她满腹狐疑,心里嘀咕着会是什么呢?
就在大姐迟疑不解之时,只听送信受惊的同学张乐文道:“好,信帮你送回来了,那我先走了。”大姐这又忙抬起头来,谢道:“麻烦你了,这么热的天,进屋喝口茶吧?”
张乐文惊魂未定,婉言推辞,又听他道:“我昨天见李老师了,她说有空让你去找下她,考试结果就这两天出来,祝你好运。”
“好的,谢谢,也祝你好运!” 大姐微笑以答。
“我啊!对自己就没报什么希望,不过,咱们班,我就看好你啊!有句话怎么说的,‘cha上翅膀能飞的人’,说的就是你吧,加油啊!”张乐文说。
大姐摇摇头,微微笑道:“你别夸张了,我哪有那么好。还有,你也很棒啊!画画的那么好,没有人能赶上呢!”
只见张跃文摇摇头道:“嗨,那又不能当饭吃啊!我都打算好了,考不上就跟我舅学开车去。”
大姐略微沉默,惋惜道:“不管以后在哪里,以后回来常聚聚! ”
张乐文挥手走了。
大姐看着眼前的同学,腼腆而热qíng身影,让她显出了久违的笑容。
她急忙回家拆开信封,里面有一封署名是新柳报社的来信。再看,正是自己投给校报的文章,却让新柳报刊发出来了,这封信是录用涵,里面附赠了本期的期刊。
大姐出乎意料,激动的心怦怦直跳,这是这么多天来唯一让自己愉快的事qíng,全身的热血又沸腾了似的。她拿着那个牛皮信封,端详了好一会儿,真是从未有过的欣喜。虽然以前自己也发表文章,可是这次不一样,新柳报社是面向全国xing的,大姐懂得它的轻重。
她读着自己的那篇被油印出来文章,好似从未有过的愉悦,每个字每个字好似对着自己笑似的。她找出那篇文章的手稿《雨锁chūn愁》。没错,是自己写的,是自己写的!
“早上,我去捡花瓣,她已经入了泥,混了土。随行的蝴蝶蜜蜂也不知道去哪儿了。东风送暖,落红成阵我是年年见惯了的,可是今年似乎很不寻常。
该是昨晚的那场夜雨闯的祸吧。刚开的花正在枝头斗艳,突被雨打后,嫩红铺了一地,有的还没开放,就被打落了,像是离岸的小鱼儿,躺在地上,张着嘴挣扎着,生命垂危。我惊惧的站在垂落的花树前,除了默默的流泪与哀悼,想不出一丝的办法来。我恨我不是花神,能治好她的痛楚,更恨我不是雨神,能阻止那场夜雨。完好的花瓣被雨摧残得四分五裂,我已找不到一片完整的花瓣了,有的陷入泥土,有的混入糙丛、有的漂入水沟、有的坠入深谷 苟延残喘的哀求着,可是我抓不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