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慢慢地扭头,用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愣神,才慢慢地把发生过的事qíng从头到尾过了一遍。
哦,我没被宋祁恩玷污,也没死,我得救了。
救我的人是……?
病房跟院子链接的透明玻璃门被人打开,一道高大颀长的身影从外推门而入。带着一股清晨露水的微凉,还有一点淡淡的香糙味,这人就这么突然闯入了我的视线。
我怔怔地看着他。
修长的眉,深邃的眸,高挺的鼻梁,和端正挺立的五官,剪裁得体的西服裹在他身上,像个走国际舞台的模特,那么的健硕有型,他的头发好像有点长,下巴处还有点胡茬子,眼神有点憔悴,直直地看着我,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什么是一眼万年啊……什么叫命运的捉弄?
我费尽心思宁可去死也不想见的人,一醒来,他就出现在你面前。
心是酸的,还是痛的?
我有点茫然,不知道这个时候,应该摆出个什么样的姿态来面对。
他的眼神看着我,让我有点慌啊,好像做错事的那个人是我……难道合该我欠下的那份债,还没还清么?
我忍不住就撑着手坐了起来。可是发现双手软绵无力,我连最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到。
顾南笙终于动了,他走过来,把刚采摘下来的腊梅cha到花瓶里。随后双手扶着我,让我靠在他怀里,他的手拂过我的脸颊和头发,然后紧紧得把我的脑袋箍在他怀里。
“念念,你终于醒了,你知不知道你都睡了多久了……”
我听着他的心脏跳的有些慌乱,有点愣神。
原来,已经入冬了么?腊梅花都开了啊……
所以我这是,睡了几个月么?我记得那时,还是深秋,华西的寒冷才刚起而已。
“顾南笙……”
我试图说话,却发现发出的声音粗嘎难听,所以只叫了这三个字,我就闭嘴了。
“嗯?你想说什么,我听着。”
他低低地说着话,用一只手抱着我,另一只手腾出去拿起桌上的保温杯递给我:“要喝水么?”
嗓子确实很gān,可是我伸出去想接水的手才动了两下就软了下来,我没有那么大的力气。
顾南笙轻轻抬起我的后背,让我坐得更直一点,然后把水杯递到我嘴边,慢慢地喂我喝了一口。
清慡gān净的水润过喉咙的时候,我才终于觉得我好像终于活过来了。
随后他把我放下来,按了chuáng头的铃叫来医生,给我做了全身检查,我听见医生恭敬地跟顾南笙说:“尊夫人竟能苏醒,这是个医学奇迹,接下来还需要很长的时间来康复。”
哦,听起来好像很糟糕,我后来到底又经历了什么,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不过这些,我都不关心。
顾南笙等医生出去之后,就爬上了chuáng,在我另一侧躺下,一只手穿过我的脖颈让我的脑袋靠在他的肩上,他拥着我,低垂的眉静静地看着我。
这眼波……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我看不透,我也不想看。
我闭了闭眼,黑沉沉的一片里,脑子却越发清醒了起来。沉哑着问了出口:
“顾南笙……”
“嗯?”他的声音轻柔的不像话,我觉得我的心好似颤抖了一下,无力的双手也神经反she似得握了握。
“宋祁恩……”
“进去了。”
他抱着我的手更紧了紧,眉目轻柔得不像话:
“宋祁恩进去了,顾北彦跑了,不过这不重要,我们未来的日子还长着呢,这些恶鬼,一定会被一一绳之以法的。”
“顾南笙。”
我叫他:“宋祁恩已经进去了。那我的任务,算是完成了么?”
我能感觉到他的身体忽然僵了一下。
我轻轻地叹了口气,尽管身体十分虚,但我还是努力地转过头来,对视着他,心口撕裂般的疼,眼睛有点模糊,我尽量睁着看他,不让眼泪流下来。
“顾南笙,虽然顾北彦跑了,但宋祁恩抓住了啊。我想,我该还的那份债,也应该是还完了吧。”
“顾南笙,以后,我们两不相欠了好不好?你……别再报复我了,我真的受不起。我也觉得委屈啊,明明我什么都没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