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母亲第一次陪伴在她身边时,对她哭诉的话,衣着华贵,面容jīng致的贵妇人哭的几乎昏厥。
她的大哥,顾萧,为了救她,变成了一个只能坐在轮椅上的人。
而那年chūn天,不是她第一次车祸,是第二次。
顾阮怕见到和她面容十分相似的母亲,作为一个母亲,她经历的悲痛太多了。
顾阮不想因为自己这残败的身体引出她更多的悲伤难过来。
缓缓走进屋子,餐桌上已经陆续摆上饭菜,菜色清淡滋补,都是按着她的身体口味来的。
见仆佣要为她拉开椅子,顾阮制止了她,“:等……妈妈和哥哥一起吧。”
正说着,听着外面招呼声,是萧菡静和顾萧来了。
萧菡静穿着旗袍并大衣,面容秀美,如同民国的名媛,推着坐在轮椅上的顾萧,顾萧不像萧菡静,不肖顾禹,他更像他们的外祖父,清雅俊秀,满是书卷气。
顾阮往前迎两步,面上是温暖的微笑,“:妈妈,哥哥。”自她醒来,无时不刻带着温暖的微笑,她想她其他的做不了,微笑还是可以的,总能让他们安心一些。
☆、母亲
萧菡静美丽的眼里仿佛一瞬间就要掉下泪来,“:阮阮你今天怎么能穿这么薄?你是想让我担心死么?”转身看着周围的仆佣,“:你们都是怎么照顾的?”
看,她的母亲就是这么娇弱的女人。
顾阮走过去握住萧菡静的手,“:妈妈,真的没事,龚叔叔不是说我最近身体好多了么?”
顾萧也转头看着萧菡静,“就是啊妈妈,你别太紧张了,龚叔叔既然说了就没有什么大问题,阮阮也知道分寸不是?”
说完看着顾阮,顾阮忙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一边说,“:妈妈今天有刘阿姨做的烫gān丝,你不是最喜欢了么。”
萧菡静这才没说了,一家人坐下来吃饭。
吃完才是一家人聊天的时间。
顾萧坐在一边喝着桂花茶,他向来倾听多于言语,多半时候都是静静地陪伴在一边。
萧菡静理了理顾阮的长发,才说“:你爸爸说,家里的事终于料理完了,再也不用害怕了。这么多年,你都拒在这个地方,连门都不能出……”说着又要掉下泪来,声音哽咽。
顾阮忙看着萧菡静,“妈妈,真的没什么,你和哥哥也和我一样,不是哪也不能去么?”
萧菡静的眼泪还是不停,“可你是个孩子啊,”
“就算家里没有事我也不能出门啊,妈妈我也不是很喜欢出门的。”
没有少年的地方,哪儿不一样呢?
“要不是家里这事怎么会牵连到你和你哥哥,我这么多年夜夜做噩梦,梦里都是你哥哥倒在血泊里和你浑身是伤的样子……”萧菡静qíng绪几乎失控,哭的极崩溃。
顾萧自己推着轮椅向前,把萧菡静抱在怀里,“:妈妈,这么多年过去了,放不下的只有你,我和阮阮过得很好。”
顾阮紧紧的握着萧菡静的手,“:妈妈,都过去了。这本来就不是你和爸爸的错。哥哥说的对,我和他,过的很好。”
好说歹说,萧菡静才平静下来,抿了口茶。
三个人又说了些轻松的话题,气氛渐渐欢乐起来。
送走萧菡静和顾萧,园子里又安静下来。
回廊里,昏huáng的灯照花,落索的雅致。窗棂是菱花格,门化成圆满的圆月。顾阮坐在堂内的摇椅里,身上穿着厚重的长呢大衣,像是活在冬日里。
她想起萧菡静走之前问她的话,“家里的事稳定了,阮阮想做些什么?老在园子里不好。”
她想做什么呢?她窝在这地方太久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没有朋友,没有jiāo际圈,简直如同她那十五岁就选入宫的姑母,只不过少了勾心斗角而已。
看着一旁的古筝,这是她前世最擅长也最爱的乐器,所以,她请求她的母亲,让她学习这门乐器,好歹也算她的技能。
面上缓缓晕开笑意,苍白的脸色在温暖的灯光下似乎也有了许多生机。
翌日。
萧菡静得知顾阮要开设古筝教学班的时候,一点儿都没有犹豫,只说,她想去做就好。
噩梦
庭楼于喧嚣闹市,胡同深处矮树高木参差,牌匾上隐有百糙杏墨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