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不是高兴嘛,”爷爷冲家羡眨眼睛,“跟我们说说,那孩子是什么样的?叫什么名字?家里人做什么的?”
家羡揉揉滚烫的脸颊:“他叫单家航,很优秀,学习好,人也好,算是我的学长,至于他家里……他妈妈是我们学校德语专业的副教授。”
“不错不错,”爷爷频频点头,又问,“那他爸爸呢?”
她哑然,低下头,低声说:“他爸爸不在了。”
爷爷愣住,叹口气道:“唉,单亲家庭的孩子不容易,照你这么说,我看那孩子还挺靠谱的。”
她无暇顾及家里人再说什么,因为她正处于一种说不清的亢奋状态,偏偏头又晕地厉害,好在大人们都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习惯,只是感叹两句“吾家有女初长成”,没再多问。
吃过年夜饭,家羡等不及攥着手机去了爷爷奶奶的书房给家航打电话。
客厅的谈笑声隐隐约约传来,玻璃窗外的爆竹声此起彼伏,烟花呼啸着冲天而上,在暗空中肆意绽放,拼凑成美妙的图案,斑斓多姿的色彩溢满这座城市每一个角落,也溢满她的心房。
她靠在窗边,电话一通,抢着先说:“新年快乐!”
他声音轻快:“新年快乐,家羡。”
“吃过年夜饭了吗?”
“吃了,你呢?”
“我也吃了,对了,我要告诉你一件保准让你开心的事qíng,”她倚在门窗上,眉目带笑,“我和我爸妈他们提到了你,说了我们在一起的事qíng,他们都很高兴。”
他在电话那一头愉悦地笑了,感动地说:“这是我迄今为止收到的最好的新年礼物,谢谢你,家羡。”
她顿觉不好意思,他的一声“谢谢”竟让她眼眶微酸,只能不停地眨眼睛才能缓解。她听着他的呼吸声,透过窗户眺望远方,数十朵绚烂的烟花像约好了一样,猛然“砰”的一声响彻苍穹,仿若那天和他一起登上山顶后看到的漫山杜鹃,次第绽开,散落天际,美地惊心动魄。
她默然看了一会儿,对着手机轻轻地说:“家航,我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个人好地够久够腻歪了,得nüè了……
☆、8-1
M市的仲夏如期而至,作为一个沿海城市,此地的夏天并无一般内陆城市的闷热gān燥。到了晚上,拉开窗帘,把窗户开到最大,坐飘窗台上chuī一会儿混合着海风淡淡咸涩味的夜风,十分凉慡惬意。
家羡很喜欢这座城市的仲夏夜,每当有不知名的qíng绪试图将她淹没时,静静坐着享受片刻凉风拂面,就能全然放松下来,所有不该出现的杂念也会跟着慢慢成为一片虚无。
舒缓的歌声从她脚边的手机上传来,空灵的音乐和嗓音叫人有穿越时空的错觉。那是她现在最爱的英国女歌手Gabrielle Aplin的声音,而正在播放的这首《Salvation》是最深入她内心的一首。
You are the □□alanche,
One world away.
(你像一场雪崩,席卷整个世界)
My make believing,
While I’m wide awake.
(我在清醒之时如此想像着)
Just a trick of light,
To bring me back around again,
(然而一缕光造给人的幻象再次将我带回)
Those wild eyes,
A psychedelic silhouette.
(那些狂热的眼睛仿佛一道剪影,企图迷惑我)
I never meant to fall for you,
But I was buried underneath,
(我从没想过爱上你,但我已经被爱吞没)
And all that I could see was white.
(我双眼所见只有如雪崩一般的你)
My salvation my my,
My salvation my my……
(你是我的救赎……我的救赎……)
她没有听歌时计较歌词意思的习惯,只是单纯喜欢这首歌的旋律和Gabrielle唱歌时倾诉般的低吟,特别是结尾处反复吟唱的那句歌词,似无助、似彷徨、又似尘埃落定的“救赎”,充沛地让人怅然。
她正抱膝靠坐在飘窗台上聆听,歌声戛然而止,单调的手机铃声取而代之,将她拉回现实。
她伸长手臂,拿起手机,却不想是赵帆的电话,这才想起来,他已经有一个月没来M市了。
她按下免提:“赵总,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