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爷爷来不及应就站上了梯子,覃小沐急忙上前扶住,“爷爷!打雷别弄了!以后再修!”
然而爷爷已经把篷布甩上了架子,“搭把手!”他冲覃小沐喊道,覃小沐急得跳脚,可她不得不帮忙把篷布摊开,没过几分钟,陈默也匆匆跑来了,看见她只愣了一下,什么也没说,埋头苦gān。
闪电每一次都把黑夜照成了白昼,覃小沐胆战心惊,她怕他们都被劈死在这里。
好在陈默动作快,没被劈死之前,已经把该做的都做了,该救的也救了,救不了的也gān脆放弃了,爷爷奶奶被他左手一个右手一个地拽进了房子里。
覃小沐不舍得那几盆以希从陈爷爷家挑过来的矮松,刚抱起,一道闪电伴着震耳yù聋的雷声劈了下来,她吓得手一软,花盆直接跌落,不偏不倚地砸着她的脚趾头。
疼得几乎昏厥。
“怎么样?!”陈默立即回到她的身边,把花盆移开,可她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陈默二话不说直接把她抱了进去。
那是钻心地疼啊!泪水在眼眶里几经打转,她疼得几乎坐不住,一双腿也颤抖得厉害。
“不是骨头碎了吧?”奶奶急得也是快哭了,一边把云南白药喷下去一边喊,“这可怎么办哦!”
“上医院去!”爷爷说。
“怎么去?打雷又下雨,别说打车了,就是车来了也走不了。”奶奶一个劲地往覃小沐脚趾头chuī气,覃小沐觉得自己快疼死了,因为越chuī越疼,可她发抖得舌头都不听使唤了,只能拼命推着奶奶,爷爷担心着奶奶被推倒,一手扶住大声数落着。
一片混乱之时,陈默突然蹲了下来,抓着她的手往肩上一放,“扶好!我背你去!”
☆、láng心狗肺
“慢着慢着!”奶奶拦住他,“我去拿点冰!老陈,拿俩毛巾去!快点!”
覃小沐咬着牙拼命忍着疼,然而眼泪还是止不住,陈爷爷说:“出了清风渡也许能拦着车!”又对奶奶说:“你就在家待着,哪也别去!别点蜡烛,小心烧了!”
奶奶哎哎地应着,可还是把他们送到了以希桥,桥下的水没过了台阶,柳树拖着沉重的枝条被风雨疯狂地甩进水里。
陈默小心翼翼地淌上了桥,爷爷直接把伞弃了,不放心奶奶自己走又把奶奶给送回了屋里,回头去追陈默的时候,陈默已经跑了老远。
担心孙子深一脚浅一脚的被绊倒,他卯足了劲地跟上,雨水糊住了眼睛,他一把又一把地抹着脸,有时候也匆匆给陈默抹一把,一来二回地陈默说:“爷爷!你回去吧!家里万一淹水奶奶一个人不行啊!”
“没事!一时半会儿也淹不了!”
“还是回去吧!跟着去我还得担心你!”
爷爷急了,一个劲地把手电往他跟前甩,“我怎么回去?我得给你照着路!”
覃小沐觉得自己快昏过去了,都说十指连心,但她伤的是脚趾,为什么会疼得那么厉害?疼得她眼前一直发黑,疼得她反胃想吐,可她想让爷爷回去,也想让陈默回去,这样的夜里,这样的天气,离医院又是这样远,他们永远都走不到啊!
她觉得雨水快把她浇穿了,她虚弱地叫了一声,“陈默……”
陈默像是猜到她的心思,把她托了托,“别说了,老实趴着。”
“陈默……”
“叫你别说了!我非去医院不可!”他愤怒地吼道。
爷爷也急忙安慰,“对对对!小沐啊!忍忍就好了。”
覃小沐只得祈求着有那么一辆车或许刚巧经过,又愿意拉他们一程,否则陈默和爷爷真出点什么事她直接被雷劈死就算了!
可她没机会被劈,倒是摔死之前终于坐上了一辆雨夜里归途的车,车主好心,二话不说直接掉头,到了医院,陈默火急火燎地抱着她去急诊室,年轻的医生见着厚厚的毛巾包成了两坨,询问了两句直接就带去拍了片。
覃小沐一直不敢看自己的脚,等敢看的时候,自己都吓住了,十个脚指甲有八个都是黑的,连脚面都肿了起来,医生看着她一脸惊悚的模样还开玩笑,“砸得倒是齐整,十个脚趾头一个没落,怎么砸的呀?”
“花盆砸的,”爷爷答道,“砸下去的时候那水淹过了脚踝的,应该有浮力,骨头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