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斌呢?他怎样了?”我还是忍不住追问
“萧逸,你出来谈谈好吗?我知道你家在办丧事”他站在门口往里张望了一下。
“你去弄堂口等我”
我回屋披了件外套和爸妈jiāo代了几句就匆匆跑出家门,虽然自己很不愿意往坏的方面去想,但主观上还是不得不面对未知的事实。
樊正刚靠在斑驳的墙面上,低着头在抽烟,远远看去他像一个畏畏缩缩的中年大叔,他在沉思直到我站在鼻子底下才察觉。
“到底怎么了?陈斌人呢”
他丢下烟头用力踩了踩,又矛盾地重新点起一根,深深地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的青烟遮挡了他忧郁的表qíng和迷茫的眼神。
“那天傍晚我和陈斌去了对方指定的地方,他们人多我们尽量保持协商的态度,不正面冲突。我们都低估了汪培峰对路遥的感qíng,他很爱她是那种爱到不可自拔的地步,他自小没什么亲qíng,父母对他也不管不问任其置之,所以他内心极度缺乏爱。路遥是他第一个女朋友也是至今为止最爱的一个人,所以他决不允许她背叛自己,抛弃自己。他对我说不要钱,钱买不回这些年的感qíng。我也明确表态不愿意放弃路遥,就这样我们双方产生了对立和摩擦,后来路遥来了,苦苦哀求姓汪的放过我们,她这一举动更激化了矛盾,特别是亲耳听到路遥说爱的人是我,对方更是不可理喻。还有一件事让汪培峰bào跳如雷那就是路遥怀孕的事qíng,她为了让姓汪的彻底死心,就脱口而出说曾经怀过我的孩子以此证明我们的感qíng。于是对方先动手了,陈斌看事qíng已经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原本打算离开,没想到那些人不肯罢休,非要我把路遥留下,我怎么可能这么做就……就动手了……陈斌为了帮我抵挡拿起桌子上的啤酒瓶砸过去,其中一人头部受伤。我们动静太大以至于周边邻居报警了,陈斌和汪培峰都进了派出所接受调查,那人伤势挺重fèng了八针,后脑勺撞到墙面上有轻微脑震dàng。我去医院探望付了所有医药费,现在关键在于陈斌那儿……他厂里知道这件事最坏的结局是开除,即便不开除处分是肯定的。萧逸,我对不起你和陈斌”
樊正刚所说的每个字都像钉子一颗颗扎在我心里,这个结局比我之前所有的设想还要来的可怕,陈斌居然被拘留了,他的工作怎么办,他的前途怎么办,我们怎么办。
“你不是答应过我不动手的吗?你不是说会带着路遥远走高飞的吗?你不是说陈斌是你的兄弟吗?他为了你的破事进派出所了,你倒是好模好样的站在这里。”我拽住樊正刚的衣襟声嘶力竭地喊道“席路遥人呢?她有本事、有能耐让三个男人为她赴汤蹈火,你把她叫来……我问问她……”
“你冷静点。事qíng没你想的那么吓人”樊正刚扶着摇摇yù坠的我“拘留是暂时的,我找我爸妈出面和那个受伤的人谈了,赔偿多少我们都愿意。只要他撤诉不再计较就能释放陈斌,至于以后的事qíng我会弥补他的。工作没了怕什么我会介绍更好的……”
“哼,介绍更好的?”我冷笑道“你又是拿钱来办事对不对?那他打架斗殴会留底的你怎么篡改档案?将来我父母要是不同意我和一个曾经被拘留过的人谈恋爱你怎么处理?汪培峰要是为了他的兄弟以后隔三差五找陈斌麻烦怎么办。”
“萧逸,事到如今我也没脸再辩解什么了。你家人刚刚去世先不要去管陈斌了,我会想尽办法把他保出来的,你等消息吧。”
☆、第 10 章
樊正刚或许觉得愧对于我离开时显得有些仓皇,走到家门口,进了黑咕隆咚的铁门,漆黑一片的楼道此刻倒成了隐藏和逃避的最佳场所,我就想找个bī仄的角落待会儿,把自己严严实实地包围起来。含在眼眶里的泪水是为自己、也是为陈斌、更是为刚别于人世的爷爷,短短一周时间经历了两次晴天霹雳,曾经的憧憬和美好都像肥皂泡沫一般消失殆尽。我对陈斌除了无尽的挂念还有些许失望,他鲁莽的行为和缺乏理智的举动毁的不仅仅是自己,更是我们之间的爱qíng。以前我无数次设想过有朝一日把他堂堂正正地介绍给爸妈,也无数次幻想过我和他手牵手步入婚姻殿堂的那一刻。可今天他的所作所为很有可能会影响到我们今后的发展,爸妈向来对我的择偶要求有些偏高,他们绝不会同意这样一个有着前科的男孩作为参考对象。我再一次陷入了一股旋涡中,一泻而下的河水让我沉沉浮浮、无法靠岸。